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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潮州知州是谁?”江逾明问道。

    “项伯遗。”杜衡趴在桌上,压住了腮帮子,声音闷闷的,“此人先前在中书担任参知政事。想当初弹劾常敬庐,还是他递的奏折。按理说这么大的功绩,早该往上升了,可他偏偏却到地方做起了知州。”

    江逾明记得杜衡帮他查毒刺案时,多次提到了这人,这人确实是在毒刺案时,上书弹劾常敬庐贪污赈灾银,但江逾明自己也查了许久——虽然项伯遗上疏弹劾常敬庐,但他到底是从哪儿得到贪吝之事,却从无可知。

    也就是说,这封弹劾奏疏,就像是从天而降,落到项伯遗怀里,推着项伯遗拿出来上告一般。

    “调任地方的原因颇多,若是有心想查,届时到了地方,一问便知。”

    杜衡“嗯”了声:“说的也是。”

    两人又是各自忙碌,直到快到傍晚,江逾明忽然问杜衡:“尊夫人昨日听到你要离京的消息,是如何说的?”

    这话一问,杜衡瞬间停了笔,只叹:“女人心真是海底针!”

    “我分明提前好些日便同她说了要去潮州,可昨夜圣旨一到,她又说我如何如何不提前告知她,我便只回了一句,她还生气了!”

    “生气?”

    “是啊,气我为什么要去这般远的地方,如今那里都是灾民,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帮忙抗米都不行,去了潮州只能是给人挡路……反正便是大吵一架,我被她说得一无是处……”杜衡气愤地叹了一声,最后一拍桌案,道,“说便说吧,到底是自家夫人,还能如何?哄呗。”

    江逾明一抬头:“怎么哄?”

    杜衡支着头:“说着哄,亲着哄,抱着哄,床头床尾的哄呗。”

    江逾明一一对照,就差个床头床尾了,他睨了杜衡一眼。

    杜衡往大椅上一靠:“腻歪是吧?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说吧说吧,反正我好不容易把夫人哄好了,今日回府又是一大桌好酒好菜。”

    江逾明没听他炫耀,收了东西便走。

    回到府里,院里已经备好了晚膳,还难得的颇为丰盛,荷包里脊、花炊鹌子、栗子鸡、文思豆腐、西湖醋鱼、鱼翅汤,唯独一道凉拌藕片格格不入。

    姜辞见他进来,招呼他坐,语气像是茶楼小二一般。

    云霜给世子端了洗手水,姜辞便顺势把凉拌藕片放在他面前:“你喜欢吃这个。”

    江逾明:“……”

    姜辞没发现,只劝他:“快吃吧,到了潮州便没这些好吃的了。”

    江逾明看她一直围着自己,开口道:“一起吃。”

    “哦哦哦。”

    用过晚膳,姜辞去检查江逾明的行装,见长笺收拾到中衣时,那件衣裳的腰间破了道口子,她便同长笺道:“我拿去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