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青石板路上的踏水声混响,秋风是凉的,伴着秋雨却暖了一城人的心,江逾明站在这场混乱中,第一次觉得心里很静。
杜衡冒着雨回来,隔着帘雾,能依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他嚷道:“逾明,邹海骏抓到了!”
“这人把项伯遗骗了,正准备逃去丰洄那传消息,结果被石破抓了个正着,路重正在审呢!”
江逾明把姜辞的信收进袖筒,跟着杜衡去了州府大牢。
邹海骏本就是个身娇体弱的富商,哪受得了路重的手段,大板刚打过十五,便叫呀呀地要招。
原来这些年,邹海骏一直都在帮丰洄倒卖官粮,因为有入账,所以还算有良心,新霉的比例是控制过的,所以基本没出过命案,当然,也有出过事到邹海骏那讨公道的,只是最后全都被邹海骏处理了。
当初在苦阳之所以会发现新旧不一的尸体,便是因为那是邹海骏的藏尸地。
虽然边施粥边义诊,但耐不住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有些百姓察觉了,到邹府要说法,可全部都是有去无回,短短半月,不知已经死了多少人,只是近来潮州旱灾严重,一时无人察觉罢了。
“难怪今日下了大雨,原来是有乌云将散啊!”杜衡这几日都被潮州这天闷坏了,如今下了场大雨,人也心旷神怡。
杜衡高兴,江逾明也高兴,因为这事有了结果,便说明快要回京了。
处理完这事,江逾明回到厢房,才终于有空把姜辞的信读了。
这次的内容不多,多是在讲这几日的繁忙,有说虞婉的糕点做得好,近来小春茶生意兴隆,还说她挣到了一点点银两,下次可以请他看戏。
江逾明细细看过,觉得她应该是过得不错,只是这份愉悦没能持续到信的结束,姜辞突然写道:江逾明,城西郑家的大公子个头好高,比你还高。
江逾明:“……?”
***
修远侯府,芳菲院。
江娴正在亭中练琴,忽然月见匆匆来报:“三小姐,方才赵公子在路上忽然拦住我,问二小姐的名字叫什么。”
前两日,张氏把世家公子的名册报给了侯爷,侯爷思来想去,相中了城南赵家的大公子,赵润贤,今日还把人请到了府中。
赵家在奉京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清白人家,赵家老爷如今在太常寺任职,赵润贤又为人稳重,性格耿直,和江娴倒是合适。
这事江娴也听说了,她虽觉得这个赵润贤一般,但既然是侯爷选的,她也没什么话说,心里已经把这人当作自己未来的夫家了,可如今听月见说这个赵润贤忽然问了江涟的名字——
“赵公子忽然问你这个做什么?”
月见忐忑着开了口:“方才二小姐走过碧西池时,忽然往赵公子身上歪了一下,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