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呢。”杜衡语气悠悠的,“不过说起传闻,奉京近来倒是有一事,比起这童男童女,更玄乎。”
这语气像是说热闹,江逾明往外走:“何事?”
“杨詹事丢了个儿子。”
江逾明跨出门槛的步子一顿:“杨进观?”
“对。”杜衡闲话道,“杨进观这把年纪了,家中却只有一个女儿,好似叫什么子蒹,都快及笄了,如今这个儿子,还是年前妾氏好不容易怀上的,谁知刚生了没两日,儿子便不见了……”
江逾明带着杜衡巡视官沟,随口问:“如何算是不见?”
“就是那妾氏连带着儿子,一起不见了。这可是杨进观千盼万盼,求了不少送子观音才求来的儿子,就等着传宗接代了,现下好了,姨娘没了,人也没了。”杜衡把自己说笑了,“最好笑的是,民间有传闻,说这个儿子还是杨进观在家中挂了陈鹏相才怀上的,我还以为这等巫蛊之术只有愚村七旬妇人才会相信,不想那人竟在我身边!”
江逾明挑了重点:“怎么没的?”
“就是一夜之间没的,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依我看,就是那姨娘带着儿子,自己跑了。”杜衡两只手枕在后颈,“不过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跑了呢?还带着儿子一起,她是有多不待见杨进观啊……”
“这事要查,可以从杨进观和他妾氏的关系入手。”
“你还认真了?我说笑而已,这种找人查案的活,要么找兵马司,要么找大理寺,可千万挨不着我们都察院。”杜衡说着话,一个抬头,刚好看到一个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人好似在哪见过,拍了拍江逾明,“这人,是不是你二妹妹?”
江涟今日一身棠红直裾,白线勾桃,堕马髻边一朵淡色海棠衬得她娇俏妩媚。她本就长得小鸟依人,一身亮色倒是把平日里欲语还休的气质全都勾了出来。
甫从马车下来,江涟便感觉到周遭的视线尽数落在了她身上,她还从有过这样的经历,很瞩目,就好像她本是出水芙蓉,刚从淤泥中换骨重生。
江涟挺直腰板,微敛唇眸,穿过长街,不动声色地拿出了她的所有骄傲,进了奉京城最出名的胭脂铺,宜川阁——张姨娘打听过了,今日方润贤会来。
在宜川阁做事的小二都是人精,遥遥瞧见这位小姐仪态出众,早便殷勤地等在门前了,这会儿见小姐进门,忙上前招呼:“不知小姐想要买点什么?”
江涟微迈莲步,身姿袅袅:“听闻近来宜川阁的胭脂春叶红,很是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