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明又“嗯”。
姜辞就问:“原来的那碗倒了吗?”
江逾明:“没有。”
姜辞又抿了一口:“加糖了?”
“我喝了。”
姜辞一愣,江逾明顿了一下,像是回味:“确实辛。”
姜辞捧着茶,慢悠悠喝完,看江逾明处理公文,等他写完一行字,才勾了勾手,叫人凑过来。
江逾明搁了笔,问她:“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含住了唇。
空气里飘着笔墨纸香和红糖姜茶的粘腻。
江逾明任她磨了一会儿,才勾着人的舌尖慢慢深入,吻很浅,呼吸却很热,唇畔湿润,侵着冬日的风,不热烈却很温柔,姜辞吻到一半,偷懒抬头,抿了一下他的唇:“你现在是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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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修远侯府倒是热闹,府里下人晒被子时,都在说闲话。
“昨儿方公子和三姑娘又结伴出游了,方公子还给三姑娘买了糖人,选的图案还是小狗,三姑娘属狗,方公子还真是细心。”
“能不细心吗?往后两家就是亲家了,方公子不对三姑娘好,还要对谁好?”
“昨日我一路跟着,三姑娘的笑就没下来过,两人还一道去逛了庙会,我觉得是好事将近了……”
在后面的,江涟便没听了,青着一张脸,出了门。
初冬时寒,青山的腊梅开了些,不妨去剪些回来。
江涟穿着身红色斗篷,下边是她的荷粉长裾,她生得白,压得住的艳色都衬得她冰肌雪肤,肤如凝脂。
她抿着唇,往山路上走,一路都没什么好心情——为了姨娘和自己的未来,她已经放下颜面和自尊去勾引方润贤了,可她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过江娴,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在江娴母女面前都抬不起头吗?
江涟不想,她剪下一段梅花,眼底尽是哀怨,心里惦念着,天下男子都是一般的薄情。
正在这时,一道清润的声音的山腰响起——
“江姑娘。”
江涟回头,竟是一身月白常服的方润贤。
方润贤的语气里带着惊喜:“真的是你!”
身侧的同袍问:“这位是?”
方润贤主动介绍:“这位是修远侯府上的二姑娘,江涟。”
两方人翩翩见礼。
方润贤问道:“初冬寒日,江姑娘在此处作甚?”
江涟温声道:“夏天制荷,冬日调梅,近来天寒了,城中的腊梅要开,我便想着取一些梅花芯中之露来调香。”
方润贤听完,眼底藏着赞赏:“江姑娘还真是好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