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给他的新衣压得整整齐齐,用了他惯用的香料在旁染着。
那衣裳针脚细密,纹样绣的精致,他是晓得她做这件衣裳,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和功夫。
谭廷心里最大的困惑,压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回头向帷帐看去,甚至想这一刻就问问她。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
对他这个丈夫,她又是如何看待?
......
鼓安坊谭家,同往日没有区别。
谭廷回正院的时候,项宜让他穿上新衣试一试,若有不合身的,她再改一改尺寸。
谭廷本说了“不用麻烦”,可看到她拿着给他的新衣手下顿在那里,一双眼睛有些意外的看过来,又忍不住道,“那就试试吧。”
他不用她服侍,就把新衣穿了。
那衣裳就如同他穿惯了的衣裳一般,半点不合都没有。
然而,她其实并未给他量身。
“大爷觉得呢?”她问他,“可有不适?”
谭廷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只是看着这合身的新衣和她柔和的眉眼,心里的话如何都忍不下了。
他不能贸然去问,略一思量,看着这件道袍制式的新衣,思若无意道。
“没有不合。宫中信道,朝野穿道袍的人也多起来了。”
他难得多说两句,而项宜也正是听杨蓁说京里时兴穿道袍,给谭建做的也是这制式,所以便给谭廷也做了一件。
她点点头,应和他,“是听弟妹说得。”
谭廷看了她一眼,见她说了这句便没了旁的,只好又道了一句。
“弟妹是京城人士,自然晓得。不仅皇上信道,连太子身边,如今也常伴着一位道人。”
话音落地,谭廷余光落在了项宜身上。
房中有一时的寂静。
项宜在这突然出现的字眼里,怔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回头看他一眼。
她不知道,他突然说起此事,是有意还是无意?
可项宜转念一想,按下来自己转头去看的动作。
那锦衣卫的陈馥有和官府,快要将清崡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有找到义兄,连重点管控的药铺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义兄的情况复杂,她不晓得谭廷与陈馥有等人,联手到了何种境地。
会不会,谭家大爷说这话,其实是在试探?
项宜不敢轻举妄动,只当做并不了解朝中之事地,随意应了一声。
“原来如此。”
她说完,便没了下文。
这件道袍是春裳,此刻穿过于单薄,项宜便要服侍谭廷脱下来,换上之前的衣衫。
她再没旁的话了。
谭廷静静看了她一眼,想起她先前问过陈馥有要抓的是什么人,他回她与东宫有关,此番他又提及东宫有位道人常伴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