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连连写信打扰他做事,便另外扯了布给他提前做秋日的衣裳。
若是衣裳能顺顺利利地一件一件做下去,也算是她给他做齐了四季衣裳了。
免得他又暗暗闹脾气,闷声闷气地指责她待他不好,顺便要求另外的补偿......
项宜刚把秋裳的料子裁剪好,念及此,不由有些好笑,又禁不住向外看了一眼。
视线被四角庭院阻隔,项宜是如何都看不见那位大爷了。
但这时,谭建和杨蓁忽然来了。
杨蓁肚子挺了起来,项宜怕她不便,连忙起身出门去迎接,那小两口倒是不在意这些,谭建见了她便道。
“嫂子,方才杨家伯府、林府姑母那,还有在京的族人,都传了信过来,”他说着,声音压了一下,“皇上今早又昏迷了,至今未能醒过来。”
项宜讶然。
这会太阳都快下山了。
皇上若是从早间昏迷,直到这会还没醒,只怕要麻烦了。
杨蓁从小住在京城,对这样的事情有所耳闻。
“嫂子也不必担心,皇上早早就立了东宫,若是一旦薨逝,自然有东宫坐镇,咱们只要不乱来,便没什么相关。”
一来,皇上其余几位皇子都不及太子正当年岁,照理说不会有什么夺嫡大乱,二来,皇上也未必就在这时薨了,说不定太医院妙手回春又救回来了。
项宜点头应了两人的话,只盯叮嘱谭建近日小心谨慎守好门户之类,一旦紫禁城里有变,他们也有个应对之策。
两人走了,又剩下项宜一个人留在正院里。
闷热的傍晚,项宜却有些冷冷清清的感觉,她坐回到了窗下准备继续做衣裳,但不知怎么就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皇上薨了还有太子,但太子殿下仁和是明君,那些人真的能让这样与他们的意志相冲的太子上位吗?
若是一旦太子出事,这朝野又该是什么样的光景?
项宜想,太子应该也能想得到这一层,而那些人也未必有那样大的胆子,谋害太子吧......
当天,这件秋裳便没有做下去,项宜胡七胡八地想了许多近来的人和事,天色就已经不早了。
好在紫禁城里也没有不好的消息传出来,京城亦没有响起丧钟,项宜稍稍松了口气,早早歇了下来。
但这一觉睡得极其不好。
项宜恍惚之间梦见了自己不知为何,站在了谭家的门前,她分不清这是清崡谭氏的门前,还是京城谭家老宅的门前,但迷惑地站在门外,看着门匾上硕大的“谭”字。
那似乎还是谭字,却扭曲的不成样了。
而门忽然吱呀一响,她看到了宣二夫人从门里走了出来。
宣二夫人一身华服锦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哼哼笑了一声。
“谭廷已经不是谭氏的宗子了,如今是我们家老爷做宗子,你还想要赖在谭家做什么宗妇吗?若是识相,快快走开!”
项宜怔住,一时头脑混乱的不行,急急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