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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忱深深地叹了口气,轻手抱起熟睡的霍酒词。

    没等他走几步,霍酒词醒了。她睡意未褪,目光朦胧,对上纪忱的侧脸时有些恍惚,呓语道:“这一定是梦吧,你也只会在梦里抱着我。”

    听得她苦涩的话,对上她朦胧的眼,纪忱面上神情一窒,薄唇抿得紧紧的。他没言语,俯身将她放在床榻上,为她掖好被子。

    许是太累,一沾上被褥,霍酒词便闭上了眼。

    纪忱一直都清楚,他的妻子是个容色极好的美人,睡相也好,安安静静的,有种惹人怜惜又拒人千里的矛盾感。

    倘若没有画眉,他们俩兴许是对璧人,然而世上没有倘若。

    这辈子,算他欠她的。

    纪忱放下钩子,帐帘一落,瞬间隔绝了两人。

    今晚,他意外地没睡着。

    *

    翌日,霍酒词一大早便去了桃夭布庄,按照计划大刀阔斧地改了一楼二楼,叫它过几日焕然一新。

    将布置图交给孙牟后,她与夕鹭外出采购桌椅。两人走在热闹的接头,时不时聊些最新的胭脂水粉。

    蓦然,前头传来一阵激烈的女声。

    “你们瞧,你们瞧,是风雅公子纪忱。”

    “纪忱都名花有主了,瞧什么瞧。”

    “成亲了又如何,当妾我也愿意。”

    “你们愿意,我可不愿意,我宁愿嫁JSG给卫焚朝。”

    ……

    “小姐,是姑爷。”夕鹭兴冲冲地指向前方,使劲拉着霍酒词的手臂摇晃。

    纪忱?霍酒词眨眨眼,下意识往前头看去,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纪忱,他穿着官服,长身玉立,正带人巡查都城里的路沟。

    这些路沟为排雨水而挖,若是坏了几处,城内必定淹水。

    “小姐,差不多快午时了,你去找姑爷一道用饭吧。”脑瓜子一转,夕鹭顿时来了主意,“机会难得。”

    “找他用饭?”霍酒词迟疑。

    便在她犹豫间,纪忱朝这边来了。不多时,“啪啪啪”,两侧少女相继扔出五颜六色的荷包,他皱眉皱得厉害,快步上前,一把牵住了她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牵她。霍酒词猛地呆住,又即刻反应过来,他只是不想被扔荷包。

    “夫人,我们走。”纪忱冷着脸,二话不说便带着她往前走。

    “嗯。”霍酒词脑子懵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喊她“夫人”,虽然生硬,但至少喊了。

    夕鹭开心地瞧着两人,没跟上。

    不远处,缥碧恰好撞着这一幕。

    “以前没见着过他夫人,还以为是个丑八怪,结果是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