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约素眉心深锁, 她一直以为霍酒词是个温婉且知恩图报的女子,应该不会这般对侯府, 说不准是羡鸯自己惹的事。
纪忱不动筷子, 心道,她肯定做不出这事。
桌上几人各有心思。画眉侧头看向纪忱,心头略微不快,伸手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她是随手夹的,根本没管纪忱喜不喜欢。
看着碗里的鸡腿, 纪忱愣了一下,他不爱吃鸡肉。恍惚间,他想起去年自己同霍酒词去酒楼用饭的事, 她点的菜全是自己爱吃的。
这么多年来, 画眉总是享受自己对她的好却不付出, 他心头其实很不舒服。
这时 , 霍酒词回了府, 低垂螓首,看不清面上神情。她没进前厅,而是径自走向惊春院。
“酒词。”纪从回叫住霍酒词。
纪从回的声音入耳,霍酒词只得停住身,调转方向往前厅走。她哑声道:“父亲,母亲,老祖宗。”
画眉直直盯着霍酒词,眸中情绪几经变幻,如今有罗氏宠她,她的地位比之前高出不少,也能上桌了。
没等其他人开口,霍酒词先声夺人,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都是我不好,没教好羡鸯,叫她犯了这么大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们怪我吧。”
罗氏一看霍酒词的脸便觉气上心头,拍着桌子道:“就是你的错!你还不去将羡鸯救出来!”
“……”霍酒词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眉心稍稍颦起,等泪光汇聚,她才道:“请老祖宗放心,我会尽力想法子救羡鸯出来的。”
孙牟叹了口气道:“这事其实也怪不得少夫人,方才少夫人一直在求胡公公放了羡鸯,只是胡公公不答应罢了。布庄命该有此劫。”
纪从回眯眼仔细打量霍酒词,见她不像是在说谎,稍稍松了口气。
王约素沉着脸,不置一语。
“姐姐,你不帮羡鸯可是为了那件事?那晚,大家都以为我小产是缥碧害的,后来羡鸯说出实情,害得夕鹭被打断双腿。所以你怪她,是不是?”画眉开口,一脸不解地望着霍酒词,真切道:“我都原谅夕鹭了,你就不能原谅羡鸯么?”
她一说,在场所有人齐齐看向霍酒词。
“好啊,原来你是为了这事报复羡鸯,你个白眼狼!”罗氏气急,拿起身前的瓷碗便朝霍酒词砸了过去。
霍酒词下意识想躲,又硬生生忍住没躲,好让大家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霍酒词。
只听“叮”地一声,一只象牙玉筷击在了瓷碗上。
是纪忱出手了。
紧接着,“啪”,瓷碗掉落在地,碎成了好几瓣。
这一下突如其来,不止罗氏愣住,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纪忱会帮霍酒词。
霍酒词抬眸望向纪忱,她倒没觉得纪忱有多在意她,不过是愧疚心犯了。她想,自己再装一装,怕不是他就真将将那借据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