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她没心思欣赏东宫, 霍酒词扭头看向后头,道上空荡荡的, 除了偶尔路过的太监宫女,什么都没有。“你的侍卫怎么还没来?”
“兴许是马车慢了。”裴知逸上前, 顺着霍酒词的目光看去, “你别看楚兼像个木头,他办事能力是一等一的。”
“噗嗤”,霍酒词忍俊不禁,“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两人话音方落,道上来了两人, 正是楚兼和夕鹭,夕鹭坐在轮椅上,圆润的面颊气鼓鼓的, 楚兼则是一贯的木头脸, 半点情绪也不外放。
嗯?霍酒词看得若有所思。她已许久没见到这样鲜活的夕鹭了, 自打断腿后, 夕鹭整个人沉闷不少。
其实她一直都希望夕鹭能找个好人家嫁出去。
没一会儿, 楚兼推着轮椅到了两人身前。“殿下。”
见着霍酒词,夕鹭更觉委屈,双眼通红,想哭又生生忍住了,她怯怯道:“民女不便行礼,还请太子JSG殿下恕罪。”
“不妨事。”裴知逸先是看一眼夕鹭,又看一眼楚兼,好笑地挑起眉头,淡淡道:“你双腿不便还是别行礼了,我也不喜欢被人跪。”
夕鹭怔了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晌才出声,“谢太子殿下。”
霍酒词缓步行至夕鹭身侧,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裙摆,俯身问:“可是有人欺负你?”
她这话说得意有所指,夕鹭听出来了,又碍着裴知逸在旁,不敢指出楚兼的不是,只得闷声道:“没有。”
霍酒词微笑,柔声道:“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之后便不能同我抱怨了。”
“啊?”闻言,夕鹭面上一紧,侧头瞪向楚兼,一念起方才的事就觉得恼火,言辞利落,“他羞辱我。”
“怎么回事?”霍酒词跟着看向一旁的楚兼,秀美的小山眉往中间拢起。
裴知逸与楚兼相处时间长,最清楚他的为人。楚兼还真不会做什么欺负姑娘家的事,但他素来话少,想是说的话叫人误会了。“楚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兼冷冷道:“她不会走,我抱她,她不让抱,我放了。”
霍酒词默然听着,总觉得楚兼说话怪怪的,听着十分不舒服。
“不止,还有。”夕鹭急了,大声道:“他让我自己爬下马车。”
一听这话,霍酒词当即黑了脸。
裴知逸站得近,瞧见霍酒词黑脸便道:“小医仙,楚兼的话绝不是那个意思。他向来是个话少之人,不常接触的人容易听错。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他抱人不是轻薄,而是他不抱夕鹭,夕鹭便只能自己爬下马车了。”说着,他又转向夕鹭,“夕鹭姑娘,楚兼是嘴巴笨,并非是羞辱你。”
霍酒词明白了,原是话少惹的事。
“啊。”听裴知逸一解释,夕鹭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曲解了楚兼的意思。她尴尬地低下头,不安地搅着衣袖。“哦。”
裴知逸摇摇头,他是习惯了楚兼的说话方式,但别人怕是很难理解。“楚兼,你是个男人,对待姑娘怎么能这般粗鲁。害她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