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房门被人关上,跟着,屋内的琉璃灯又灭了一盏,殿内愈发地黑。
万万没想到,楚兼会走得这么快,霍酒词手足无措地站在床榻前,她现在有点后悔了,让自己手快。
他们俩都是男人,有何不好,她在意什么。
楚兼一走,她得自己上阵。虽说她心里有他,他们俩也早就坦诚相见过,可……
“冷……嘶……嘶……”裴知逸直打哆嗦,这次倒是没咬舌头。
霍酒词略一思索,还是决定先拿被子盖在裴知逸身上,观察观察。她费力地抖开被子裹住裴知逸,俯身按住棉被边缘。
“冷……”裴知逸还是喊冷,声音急促。
霍酒词慌极了,心头一团乱麻,没个方向。瞬间,她做了决定,将屋内所有的灯盏都吹灭。
灯一灭,偌大的寝殿瞬间陷入黑暗,愈发安静。她转向裴知逸,不由自主地抓了一下衣襟。
“我都这么救你了,你快些好。”
霍酒词吐出一口混乱的气息,矮身坐上床缘,她脱下衣衫,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刚进被窝,登时有大片冷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牙关也跟着颤了颤。“跟冰一样冷。”她感叹道,伸手去抱裴知逸“嘶!”她倒吸一口冷气,顿觉自己抱了一大冰块。
纵然裴知逸昏迷了,但她依旧觉得羞,没怎么敢看他的脸。
“混蛋。”她低声骂他,带着小女儿家撒娇的姿态,俏脸通红。
不多时,裴知逸的声音低了下去,没再喊冷,只是身子还是冷冰冰的。
兴许是贴着一块冰的缘故,霍酒词的脑子异常清醒,便连方才记忆模糊的画面也清晰了不少。
那是个冬天,小屋子里点了两盆碳火,而少年裴知逸就躺在床榻上,浑身发抖,面上也是结了一层霜,比今日还严重。
没一会儿,姑姑进了屋。
然而她也只能想到这里的画面,后头便没了。
她怏怏地垂下眼皮,忽地发现一件事,裴知逸身上没刚刚那般冷了,他的体温在回暖。她稍稍抬起眼,偷偷瞄了他一眼。
“大傻子,迟一些下山又怎么了,我又不会跑。”
“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姑姑治你的法子。”
“我真没用。”
“对不起,我忘了那些事。”
“你看看自己这副样子,我怎么嫁给你。天天抱着一块冰,我是个弱女子,吃不消。”
“我没了爹娘,身边只有夕鹭一个。说心里话,我真的很想要一个家,可我也真的很怕失去,所以,你要早点好起来,要长命百岁。”
“若是我真嫁给你,你却闷声不响地离开,我一定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