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约素冷冷地哼出一声,照样不给好脸色。
今日再见王约素, 霍酒词早没了之前那般强烈的恨意, 但要说全然不恨了,那也不是。她终归是个凡人, 不是圣人。
“前些日子, 我托孙伯给夫人带了一句话。不知夫人考虑得如何了?”念起纪忱可能投靠裴知临的事,霍酒词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故意拿话试探王约素。
王约素的神色勃然大变,狠狠地瞪着霍酒词, “不卖。那是我的东西。”
霍酒词心思几转,继续道:“夫人还记得欠我的三万两银子吧, 何时还上?已经三月多了。”
“用不着你催, 今日便还给你。三万两银子加两月的三成利,一共是三万一千五百两。”王约素说得利落,说完偏头示意池渊,“池渊,去账房拿银子。”
池渊正在瞧霍酒词, 被王约素一喊立马回神,“是。”应声后,他转身跑去账房。
此刻, 霍酒词心头闪过许多念头。按她对侯府的估算, 王约素多半是拿不出银子的, 结果她爽快地拿了, 实在出人意料, 怕不是有人拿钱给了绥安侯府,又或是,绥安侯找着了新的挣钱路子。
这新路子究竟是不是裴知临,她不肯断言,但她觉得是。
王约素轻蔑地睨着霍酒词,讥讽道:“刘嬷嬷,这嫁了皇家的人到底是不一样啊,说话底气都足了,哪儿像以前在侯府那会儿。我说东,她不敢往西。我说前,她都不敢往后。”
刘嬷嬷没接话,也不晓得怎么接话。
霍酒词弯着嘴角浅笑,并未将王约素的话放在心上。她扫了眼JSG四周,这里的许多东西她已经不熟悉了。“以前,我听夫人的话是敬重夫人,不过今日夫人的行为让我明白一件事,出身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涵养。你,不配我的敬重。”
王家并非是王孙贵族,而是后头挤进去的。与真贵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越是后来取得身份地位的人,越是在意自己的从前。
“你说什么!”王约素起了怒气,心口不住起伏着,不管不顾道:“别以为你嫁给太子就飞上枝头上凤凰了,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等你年老色衰,看他还要不要你!”
“夫人。”见状,刘嬷嬷赶忙扶住王约素,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消消气,消消气,大怒伤身啊。”
“青阳郡主说笑了,即便我家小姐不嫁给当今太子也有的是底气说话。”张别楼上前,声音不大也不小,“区区一个桃夭布庄,只要她喜欢,买来夷为平地都行。”
他躬着身,明明是一副卑微的模样,却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
霎时,王约素被镇住了,哑口无言。她喘着气,怒目直视霍酒词与张别楼。近来,帝都城里都在传一件事,说霍酒词是卫焚朝的亲妹妹。她原本是不信的,尽管孙牟说了也不信,她还打算让孙牟多多诋毁霍酒词,造谣她与卫焚朝有奸情,好让裴知逸休了霍酒词,然而今日一见,她那点心思顷刻间熄了大半。
似乎从借钱的事后,侯府一路往低处走,而霍酒词一路往高处走,这叫王约素愈发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