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生你的气,是生二哥的气。我不敢说他一定是在骗你,但他肯定有说谎的成分。”霍酒词又怎么会不明白,有时候,感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她看得出来,自从双腿被打断后,夕鹭的性子就变了,那种悲痛的心情她再心疼也无法感同身受。所以她什么都依着她,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再者,若是裴知临往后对她不好,她还是有法子带走她的。
“姐姐,我知道你待我好,希望我过得好……”夕鹭伸手按住霍酒词的手,另一手举起,作发誓状,“姐姐,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你跟太子殿下,即便他逼我去做,我也不会。否则,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这么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好姐妹。这一点永远不会变。”霍酒词一字字地说则,很是用力。
“姐姐,谢谢你。”夕鹭哑声道。
*
夜深。
霍酒词独自回到寝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夕鹭心意已决,她也没什么话说。但愿裴知逸不会辜负夕鹭。
人这一生实在短暂,为自己而活也好。
她简单洗漱,拿了本账簿上榻,边看边等裴知逸。
账簿上头是卫家今日一整天的进账数目,确实可观,而其中占大头的当属赌坊和寻欢楼,几乎占了所有银子的七成。
她想,既是要帮人,寻欢楼里那些苦命的女子她也该帮。
不知哥哥当初是怎么将她们领进来的。
若是她们只卖艺不卖身,寻欢楼里进账的银子一定会少上许多,如此,她便得动其他念头,将亏损的银子从其他地方挣回来,说什么也不能让卫家亏钱。
她抬手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管的事多了,操心的事也多,往后,她的日子大概要被生意占满。
“哐当”一声,裴知逸推门而入。
房门一开,外头的冷气也进来了些。被冷风一吹,霍酒词倒是觉得脑子清醒了几分。
霍酒词抬眸,好奇道:“你笑什么?”
裴知逸关上房门,大步跨上床榻,侧坐在床缘边,他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账本扔在书案上,不悦道:“看什么书,看我。”
霍酒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明媚的烛火下,青年男子的五官美胜锦画,眸子亮如湖光,里头只映着她一人。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真好看。
比纪忱还好看。但她喜欢的,肯定不是他的外貌,是他对自己的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