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货虽然滑不溜手的,只是他那二儿子是个好大喜功、壮志疏才的。只要从这点上入手,便能拿捏住陆老货。
如今他那侄女陆令晚已失去了入宫的价值,用一个侄女换亲儿子的前程,他自是肯的。
“那人家姑娘呢?能得你亲眼想必也不是个傻的。她若知道你的身份,还能猜不出你祸害人家那些手段?她会愿意嫁你?可别等成婚那日闹出个逃婚,或把你赶出洞房的笑话来。”
“哪由得她!”
提起这茬,齐昭南的脸色倒有些发沉。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到底也有些打鼓。
素来知晓那丫头的脾性,只怕要闹上一番。可她一个小小女子,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他这般想着心神便定了定,忽听一阵雁鸣,扬起头来果然见蓝湛湛的空中一排大雁并排齐飞而过。便放了杯盏,几步过去又翻身上了马。
“诶!上马作甚!”
此时得了吩咐的仆从已将主子所要的弓箭递的来。齐昭南接过,一夹马腹,朝林子那边去:
“捉雁!”
***
“钱庄的挤兑现象已有所缓解,亏空也正在填,放私印钱的消息已压下来,应不会被人知晓,两淮那边我已着人快马加鞭去传送消息。当初着手私盐生意时,侄女便有所防备,想必不会牵连甚……”
“啪!”地一声,一个巴掌落到了陆令晚脸上,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陆令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垂着头跪了下来。
陆茂松脸上余怒微消,此刻见陆令晚伏跪于地,不觉她乖顺,只觉她无用。
想往日里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又投入了多少银钱才在京城中经营出他陆家女的名声。原本想着让她入宫成为皇帝的妃子,可哪知进宫一遭不过得了皇帝一句“不过尔尔”,如今连手上的生意都办砸了。经此一遭,这私盐和私印钱的生意算是做不成了。
陆茂松深深吐纳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住怒意。他混迹朝堂多年,也知此时斥责无用,已是于事无补。
到底这侄女的品貌犹在,也不曾坏了名声。他的目光从陆令晚那姣好的面容上缓缓划过,日后找个公卿权贵将她嫁了,也能换些好处给自己的儿女铺路:
“给你一月的时间将这些事了结,自此生意上的事你不必插手了。”
“是。”
陆令晚站起身来,面色平静的走出堂屋。
好在屋旁的奴仆早已被遣了下去,倒还不算太丢脸,只是这脸上的巴掌印如何也糊不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