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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昭南被他说的心中烦闷,不想再听他啰嗦,抬脚便走回了桌案处,随手捏了块儿切好的秋梨扔到嘴里,将梨块儿嚼的汁水迸溅,咯咯作响。

    赵明敬却不肯放过他,便也跟着坐到了长案后,继续磨他的嘴皮子。

    “说到你心坎里了是不是?你别嘴硬,你老实说,你今日等在这儿,是不是就存了些和好的心思?既然想清楚了,放不下人家姑娘,你又在这别扭个什么劲儿?”

    齐昭南也不说话,只将一张阴沉的脸拉得老长,又捏了块秋梨往嘴里送。赵明敬见他这雷打不动的模样,简直气的七窍生烟。

    他如今也想明白了,这货今日约自己来,就是等着自己说这些的。

    他自己拉不下脸面,便想着让自己开这个口。得了得了,真是服了这货。他一拍大腿,朝外喊道:

    “小二。”

    一个穿着粗和短打的小二忙恭敬进屋:

    “贵客有何吩咐?”

    “去给爷下去买两盏花灯来,记得要精致漂亮些的。”

    “好嘞!”

    那小二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便捧了两盏做工精巧的荷花灯上来。赵明敬将那荷花灯接过来,往齐昭南手里一塞: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做兄弟的今日劝你一句,别真把人家姑娘欺负跑了,日后可有你追悔莫及的时候。”

    他说完,拍拍袍子,也不看齐昭南的脸色,竟自抬步走了出去:

    “我下去往街市上逛逛,你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他说着便出了门去JSG,只想让齐昭南快点儿去找那陆三姑娘。自己这番出去,便是怕自己在那儿他抹不开面子。

    齐昭南看着手里的荷灯出了神,想起往日她娉娉婷婷的站在自己面前,冲他温言浅笑的模样。

    即便有时自己脾气冲了点儿、横了点儿,她也多是温顺的包容着他,顺着他,只有偶尔才会同他闹闹小脾气,无伤大雅。

    一时又想起初见她的时候,她站在寺院里那棵长了百年的银杏树下。那时适逢盛夏,满树的银杏叶碧油油的,阳光从叶隙间洒下来,洒了她一身的鎏金斑驳。

    她站在石头上,仰着头看那蓊绿的高树,左瞧瞧右瞧瞧,似嫌那条枝丫低矮,又嫌另条歪斜。最后似乎终于看到了合乎心意的那条,便踮起那穿着萱草花绣鞋的一双脚来,抻着身子要将手中祈福的木牌系在那高枝上。

    她人生的那样白,欺霜赛雪,身上雪青色的上襦随着她抬臂的动作滑到手肘处,风满盈袖,露出半截儿嫩白的皓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