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已是空空如也,并无一人。好在那石阶上的脚步声,让她悬着的心重新安定了下来。
该是那个看守的婆子。
仔细打量了那扇木门,见从外头有个可以抽动的小木板,打开刚好能容一双眼往屋内窥视。
陆令晚这才明白,她在这屋内的一举一动都在那看管婆子的监视之下。
她坐回床上,终于想明白了今夜的一切。这戒园既是为惩戒犯了重错的女眷而设,并不会仅仅是幽闭抄经这般简单。向来府内都传戒园之中常有冤魂恶鬼,只怕也是上位者有意而为。
这般一想,那似哭似啼的、隐约可闻的哭声,只怕是人为,只为磋磨这园中的受戒之人罢了。
她本就不是什么信奉鬼神之人,一下安静下来,便能将事情摸个七七八八。只要心中没有魔障,并不会被这些怪力乱神之事所扰。
此时那哭声再次响起时,陆令晚也可以侧耳细听,不过是寻常女子的哭音。
重新坐回床上,陆令晚已去了要睡的心思,盯着那橙黄的烛火怔怔的出神。
她一定要熬过去,娘和彦儿还在这戒园之外等着她,所以她不能恐惧,不能就这样倒下。于是咬着牙熬过了最难熬的几天,陆令晚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但是很快她对于时间的感知,变得迟钝而模糊。
在这里,分不清白日与黑夜,很快她就不知道这是被关押在这里的第几天。这些日子,她除了抄经,便是对着烛火枯坐,累了便靠在墙上一歪。实在困倦了,便会入梦,再从睡梦中静静而起。
于是这才明白这戒园真正的可怕之处在哪里,在这里关久了的姑娘,便感知不到一天究竟有多长,往后的日子还有多久。
陆令晚闭了闭眼,所以那时她的姑姑才会憔悴成那样吧,像是个被鬼魅吸干了精血。
这日陆令晚下到那地下室中取些水上来,手一触及那冰凉的水面,她冻的一个哆嗦。这几日缸中的水愈发冰冷了,手上早已生了冻疮。
可是她却为此欣喜,因为她知道,天气愈冷,便离冬日愈近。而到了冬日里,她禁闭的期限便到了。
冷不丁一声平静无波的一声“姑娘”,陆令晚惊了惊,回头一看,是那看守的婆子。
面对她时,她也镇定了许多。这次那日交代完后,虽也多次碰面,但这婆子却是第一次同她说话。转过身来看向那婆子,婆子却是第一次冲她福了一礼,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