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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陆家是对头,一开始就安排几个细作进来……或是因着别的,她也没有心思去细想。

    “时间还久,阿晚,你好好想想。”

    他的语气像是个语重心长的长者。

    门开了又合上,齐昭南走了出去。然而皇帝朱承梓却推开了两间屋舍的暗门走了进来,陆令晚忙安静俯跪行礼,他来此地定是掩人耳目的,她不敢称陛下。

    “起吧。”

    陆令晚站起了身,大约是因着起得有些急了,或是这几日在屋里憋的太久,脚上一个踉跄,一晃神,手腕却被人扶住。

    她抬眼,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缩了缩腕子。

    朱承梓察觉出她的抗拒,将手背到身后,语气很轻:

    “他唯有一句说的对,你是可以回头的。”

    他也知这是句不合时宜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他此次一个诬陷嫡母的名头逃不了,等这次事了,执念断了,便放下吧。”

    陆令晚交给他的那本账册,他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如今只需要等待时机。他有了几分把握,便不想,也不愿意看到她一个女子为这场党争献祭。

    明明那年初见,她还是那么鲜妍的一个人。

    他不想看到这朵花凋谢,褪色,枯萎,败落,化为尘泥。

    “不,我要做那个亲手拉他入深渊的那个人。”

    她仰起头,目光灼灼,仿佛方才那自伤自怜,只是一场假象。

    第35章

    留宿

    夜里天黑下来, 此时落了一场秋雨,雨点细密,滴滴嗒嗒地敲在宫墙上的琉璃瓦上,又或是铜制的大缸内, 有些喧闹。风带着雨丝往窗纸里鼓, 雨丝的潮意带着深秋的寒凉涌进来,惹人身上一阵冷腻。

    陆令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睁眼望着黑暗里虚无的一点, 望得出了神。

    她有些睡不着,她想起往年里每当这样的秋雨夜, 娘总会将身边的嬷嬷打发过来,或是亲自过来一趟, 瞧瞧窗户有没有关紧。

    好像她永远只是那个容易贪凉的小姑娘,长不大似的。

    可如今她的娘走了, 再无人在秋雨夜里来看一眼她的窗户。

    她将深沉的脸庞埋进锦被里, 隐忍着不肯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