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敢如此唱念做打,便是吃准了他们不会拿自己如何,且自己所言其实拿捏了段南轲的短处,作为喜爱孙儿的长辈们,他们定不会乐见孙儿的短处满世皆知。
心里这一笃定,姜令窈更是得理不饶人了。
老夫人看了看满脸铁青的段南轲,又看姜令窈哭得好不可怜,这回倒是没再劝,只是迟疑地问:“轲儿,你……你到底……?”
随着她的话,段南轲面色更差,老夫人同老侯爷对视一眼,不由叹了口气:“要不我递上牌子,请太医给你瞧瞧?轲儿,年纪轻轻,可不能讳疾忌医啊。”
段南轲脸上青筋都快爆起来了,他咬牙道:“祖母,都是姜小姐污蔑孙儿,孙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行!”
他这般言语颠倒,倒是让姜令窈抓住了把柄:“怎么不能,洞房花烛你都睡死过去,人事不知,祖母,我可怎么活啊,我健健康康嫁进来,以后却要守活寡,这几十年日子可怎么过,我不活了。”
她说着,哭声简直能把房梁掀翻。
段南轲被她哭得头都疼了,他也有些气急败坏,不由口不择言:“那你就别活。”
“南轲!”老侯爷适时开了口。
老侯爷脸上笑意微敛,通身气势便天翻地覆,他定定看向段南轲,脸上依旧慈爱,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训诫意味。
“南轲,你的妻子青春年少,有了委屈,自要同长辈哭诉,而你是男儿,更要包容妻子,万事都不得太过刚愎自负。”
他说着,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了姜令窈。
姜令窈肩膀一颤,不敢同老侯爷对视,只掩面抽泣。
老侯爷语气和缓下来:“孙媳妇,我们永平侯府家风清正,绝无通房之说,也从来约束子嗣不许胡闹,故而确实不知他身体如何。”
段南轲:“……”
合着您二老都信了?
老侯爷瞥了欲言又止的段南轲一眼,继续道:“但南轲一贯身体康健,昨夜之事也兴许是意外。而且……”
老侯爷丢给老夫人一个眼神,让她接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一次她语气略重:“而且夫妻一体,既成了夫妻,便要携手共度一生,孙媳妇以后有什么话,有什么委屈,你可先同南轲说,夫妻两个坐下谈一谈,兴许就没有那许多误会了。若是南轲实在不成样子,你再来寻祖母,可好?”
这么一哄劝,似是当真把姜令窈劝住,姜令窈沉默片刻,终是放下衣袖,给两位长辈行了大礼:“是孙媳妇太过急切,让祖父祖母为难了,孙媳妇有错。”
老夫人长舒口气,终又笑了:“这才对,轲儿,你说呢?”
段南轲脸上却并未有所缓和,他不顾长辈的目光,直直看向姜令窈:“娘子,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虽是叫回了娘子,却也一针见血,指出了姜令窈的这一场哭诉究竟为何。
若她当真因为昨晚之事生气,在敬茶之前为何装得如此温柔小意,体贴温顺,茶敬完,门已过,便立即原形毕露,唱念做打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