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此事不急,”段南轲声音温柔极了,“咱们可以慢慢筹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倒是未曾想娘子竟是同道中人,”段南轲脸上都透着欢喜,“倒是令我很是开怀。”
姜令窈面容绯红,她掩面一笑:“妾身自也如此。”
两个人这一顿晚食没用多少,话却说了一箩筐,待得用完晚食,姜令窈同段南轲客气道了晚安,便轻快回了卧房。
待她一进去,就跟没骨头似得一头扎在了柔软锦被上。
“累死我了,”姜令窈叫行云给她按肩,“同他说这一时半刻的话,比跑两天查案还累。”
行云轻轻给她捏着肩膀,笑道:“小姐,姑爷这般厉害?”
姜令窈沉默了。
她顿了片刻,才缓缓道:“他我看不透,但……但一个人既有弱点,就好说了。”
“他这个人骄傲又固执,父母早亡,只能跟随祖父母成长,到底心绪飘忽,无法安稳,他喜马、喜玩、又喜闹,都是因少失怙恃,此皆在情理之中。”
姜令窈缓缓说着,最终声音却放松下来:“他还贪财,一个人一旦贪财,那就没有那么坚不可摧。”
“如此,甚好。”
行云见她实在困顿,便哄她起身洗漱,然后便伺候她早早歇下。
此刻书房内,段南轲正在读书。
他似乎随意选了本书,百无聊赖翻了几页,最终却丢在一边,看不下去了。
闻竹正在收拾床铺,听到这般动静,道:“少爷,今日同少夫人谈得不是挺好,少爷心烦什么?”
段南轲垂下眼眸,他捏了捏胀痛的额角,道:“她很奇怪。”
闻竹就笑:“说起来,少爷看谁都奇怪。”
大抵是锦衣卫的职差导致,段南轲看谁都有疑点,看谁似都藏着两分心肝。
段南轲摇了摇头,却还是道:“同她说话,我是不能分神的,一旦分神就会被她牵着鼻子走。”
“你可知,世上有几人能如此?”
听到这话,闻竹不由咋舌:“少夫人这般厉害?”
他顿了顿,突然莞尔一笑,打趣道:“少爷,你怕不是对少夫人动了心,才会如此被她牵引心神?”
“那哪里是少夫人厉害,是少爷你啊……”闻竹念叨,“是少爷你心里认了输。”
段南轲微微一顿,瞥了他一眼:“胡说八道。”
他面色淡淡,并未生气,只是自顾自吃了口茶,然后才道:“如今这般,我如何能动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