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睫毛轻颤,如同蝴蝶飞舞,翩翩若仙。
这脾气可真是倔。
“唉。”姜之省长长叹了口气。
姜之省压低声音,声音也跟着艰涩起来:“这么多年来,你还是不肯信任我同你娘吗?”
姜令窈浑身一颤,她抿了抿嘴,却也不再低垂着头,反而很坚定地抬头看向对面养育她长大的爹娘。
姜令窈一贯轻灵的嗓音,此时却无比坚定:“怎么会,全天下我最信任的就是爹娘,你们是我父母,不信你们我又能信谁呢?可我不想让爹娘陪我一起涉险。”
“爹,娘,”姜令窈眼底泛红,此时她的眼泪皆由心来,悲不自已,“你们含辛茹苦养育我至今,给了我锦衣玉食,给了我父母之爱,家族之义,待得今日,又给了我十里红妆,让我能觅得良缘,后生已定。”
“便是亲生也不为过,更何况……”
姜令窈几乎要哽咽出声,她道:“正因如此,我才隐姓埋名去顺天府做推官,这个差事是同贵妃娘娘求得,贵妃娘娘能应允就意味着陛下应允,既陛下应允,那便不会牵连家中。”
“爹,我害怕,只要我一日是姜家人,我就会拖累姜家,拖累我的亲人。”
姜令窈如此说着,终是底下头来,她道:“我以为……爹从一开始便知晓。”
说来也怪,姜之省总是满脸笑容,和气友善,似是万事不过心,万事不在意。但姜令窈却偏就觉得自己的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似乎是无所不知的能人。
今日这般,她虽也猜测是父亲故意讹诈她,却也真心实意说了这一番话。
此番皆是她心中所想,皆无半句虚言。
姜之省听着女儿的话,眉峰微挑,那一张严肃至极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些许笑意。
“你啊,比你二哥可机灵多了。”
姜令窈心中一松,她手上一软,差点把捏着的茶碗摔在桌上。
周慧娘此时才笑意盈盈开口:“你们父女两个不过家常闲话,这么严肃做什么?夫君,你看把孩子吓的,若是把我这方大家的紫砂壶摔了,你拿什么赔我?”
周慧娘一开口,书房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姜令窈也觉得浑身一松,不再如刚才那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