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听他说起过去往事,也不由感叹:“如同郑哥这般人物,也有年少轻狂时。”
郑三吉苦笑道:“是啊,谁说不是呢?不过也正是这个案子,让我放下那可笑的骄傲,知道自己多有不足。”
他道:“我会对这个案子记忆犹新,一是因死者都是年轻姑娘,死状凄惨可怖,二则因此案当年未有告破,唯一一个嫌疑人也在被审问之后咬死不认,因无凭无据,官府就连屈打成招都用出,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把他放了。”
郑三吉声音苦涩,带着浓浓的遗憾:“这个案子,当年并没有结案,两名受害者至今冤屈不伸,时过境迁,十四年过去,当年许多办案的官吏都已致仕,有的早就黄土埋身,就连我,都已人到中年。”
听到郑三吉如此言,姜令窈心中也很是沉重。
她眉心微蹙,声音低沉:“若本案与当年案子有所关联,亦或者是同一人犯案,那么当年他初犯时都未留下线索,时至今日,是否会越发谨慎小心,线索更少?”
她话音落下,凉亭中寂静一片,针落可闻。
姜令窈顿了顿,死者那双不甘的眼眸复又出现在她眼前,她紧紧攥着茶碗,心中越发坚定。
她问郑三吉:“郑哥,这个案子既然就发生在我们眼前,是巧合,难道不也是天意?既然案子再生,落到我手中,我就绝不会放弃,直到可以缉拿凶手的那一天。”
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暮鼓晨钟一般,唤醒了每个人心中的热血。
段南轲眸色微闪,他深深看了姜令窈一眼,薄唇轻启,却是难得附和一句。
“我亦然。”
案子不破,缉案不休。
望死者可以瞑目,真相可以大白于天下。
第43章
郑三吉原本心里还很难过,但听了两个年轻刑名的话,那早就被岁月湮灭的热血似也在血脉里重新复苏。
他用袖子使劲蹭了一下眼底,这才哑着嗓子道:“我先说一下案情。”
“这个案子已经过去多年,但对于当年的我来说着实有些震撼,因此一直铭记于心,几乎没有忘记过,”郑三吉道,“案发时我正巧跟师父在通州办案,因为当时通州的仵作病了,无法协助查案,所以知州特地请了当时小有名气的师父去通州查案。当时刚结案,我跟师父便准备回城,但次日清晨刚要出门,却被通州的知州请了过去。”
通州是顺天府管州,因此通州的知州也要听命当时的顺天府尹,可请顺天府仵作办案。
郑三吉道:“当时那位知州我记得姓冯,倒也很和善,平素总是客客气气,那日却变了脸色,同我们说通州城中有一处很有名的花园,就在那花园中今晨被百姓看到了一名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