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想让小珍瞑目,都想让凶手偿命。”
杏花婶深深吸了口气,她睁着那双通红肿胀的双眼,定定看向了姜令窈。
她紧紧攥着姜令窈的手,突然用一种孤注一掷的口吻道:“好,这一次,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回程路上,姜令窈跟段南轲一前一后,两人并未交谈,待回到县衙,杏花婶的情绪也略稳定下来,段南轲叫来裴遇,直接开了一间审讯室,便请了杏花婶进入落座。
姜令窈原以为这一回会由段南轲主审,但段南轲却并未多言,只是在副手位置坐下,把主位留给了她。
姜令窈倒也未多想,她在主位落座,看着杏花婶满脸颓丧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是在此处被询问。
姜令窈让衙差送了茶水进来,让杏花婶吃几口水,稳一稳心神,这才道:“杏花婶,既然巡捕已经同你说过,小珍死在花丛中,此事便不再赘述,我是想问,你为何会对此事如此伤心?”
杏花婶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落在姜令窈身上,眼神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这一屋子锦衣卫,她一眼都不去看,只看着唯一的女推官姜令窈。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杏花婶才哑着嗓子开口:“十四年前,我曾经被人囚|禁过。”
姜令窈手上一抖,她差点把手中的惊堂木扔到桌上,就连她身边的段南轲,脸上也带了些惊讶,所有人都没想到,杏花婶似乎同这案子也有关系。
杏花婶似也不在乎姜令窈等人如何想,她眼神飘忽,在痛苦和挣扎中回忆着十四年前的过去。
“那一年我才二十岁,刚成亲一年,我男人为了养家糊口,经常跟着村里的大船出去捕鱼,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有一次他刚出去,我想着家中的柴米油盐剩得不多,便去了一趟县里。”
即便已经过去十四年,她对当年的事也依旧是记忆犹新,或者在这十四年里,她日夜都在仔细回忆,生怕自己忘记任何细枝末节。
杏花婶声音干哑,如同杜鹃啼血,如泣如诉。
“我去了县里,简单采买了些家什,行至一处偏僻巷子前,就看到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哄着怀里的娃娃。”
杏花婶几乎咬牙切齿:“那丧尽天良的贼人看着高高瘦瘦的,年纪也不大,他怀中的娃娃哭得极是可怜,贼人便求助向我,问我能不能帮他哄哄孩子。”
姜令窈屏息凝神,认真听她话中的每一条线索。
杏花婶眼睛一眨都不眨,她说:“我当时其实刚刚有孕,看见孩子便喜欢,便好心过去,帮他安抚孩子,襁褓中的孩子似不过周岁,小小一团,哭得小脸皱巴巴。”
“可我没想到,我刚把孩子抱在怀里,那男人便用帕子捂住了我的嘴。”
杏花婶这十四年日思夜想,都是当年之事,此番终于可以宣之于口,她言辞之间是流畅又果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