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道:“咱们先说秀红,或者是秀盈,若两人是同一人,那么秀红应该是秀盈的本名,秀盈则是花名,我们先暂做一人来看,秀盈当时离开了京中的红招楼,来到宛平,若她还想重操旧业,必要在各青楼挂名,但今日锦衣卫缇骑们也已经询问过,宛平一共只有两家青楼,均不认识秀盈或者秀红,如此看来,她必不是来重操旧业。”
“根据陈振的口供,她应该是彻底从良,跟着帮她赎身之人来到宛平生活,如此她在宛平县的县志名录上应该登记的就是秀红之名。”
“不过在我们刚开始查天佑六年卷宗,尚未查到秀红,却查到了一名叫荣雅的女子,出现天佑六年元月的一次绣样会上,不过因展会很小,县志只是一笔带过,上面甚至连参会的绣娘都没有写全,名字也不知是真还是假。”
如此看来,如果这名叫荣雅的女子就是荣娘,她在天佑六年时还活着。
赵喆叹了口气:“卷宗太多,即便有几十名锦衣卫一起核查,也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只能一点点翻找。”
姜令窈却道:“赵大人本就致仕,如今还能为此案操劳,我等自是感激不尽,如此已经很好。”
段南轲也安慰道:“老大人不必介怀,如今案子已经明晰,凶手身份已经缩小至此,哪怕在整个宛平一一核对灯匠身份,也必能把人寻出,本案一定可以告破。”
赵喆脸上才多少有些笑意,他感叹道:“眼见后继有人,老夫心中甚是欣慰。”
几人正在说着案情,外面郑峰快步进来,他身后跟了个瘦瘦小小的中年男人,正瑟缩地看着众人。
郑峰来到几人面前,一一见礼,然后才到:“大人,此人便是宛平花昼社的社长,也是县中有名的花灯大师,王成。”
王成看起来四十几许的年纪,胆子也不大,不过却并没有吓得说不出话来,往来答对倒是很是流畅。
姜令窈问了他几句花昼社的情形,然后才道:“来到路上,郑大人应该已经同你说清因由,你需协助查案。”
王成忙不迭点头,道:“是,大人,小的知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录,交给郑峰,道:“这是我们花昼社近二十年的灯匠名录,大人请过目。”
郑峰把名录呈上,段南轲正巧坐在赵喆和姜令窈之间,他便接过名录,摊放在桌上,直接翻开来看。
花昼社的名录同县衙里的人口名录不同,它上面除了姓名,家住何处便只有擅长手艺和成就。
除此之外,还要每个人做得最好的花灯绘形,一看便是用来贩售宣传所用。
段南轲翻了几页,看了看姜令窈,见她摇头,这便看向王成。
他缓缓开口:“王成,此案涉及多条人命,还望你仔细回答,切勿隐瞒不报。”
王成一听这话,腿都有些软了,他道:“大人,大人小人一定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