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薏一边挣扎一边叫嚷,脸颊在粗粝的地面上划出一道道血痕,狰狞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
她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后厢内,却徒劳无功,只能任由比她更有力的官差牢牢钳制,再也不能欺凌弱小。
而另一边,姜令窈还被段南轲压在怀中。
姜令窈竟并未觉得如何被冒犯,但她还是挣扎一二,道:“段大人,你……”
段南轲满身都是怒气,此刻终于压抑不住,他死死捏着姜令窈的手,拉着她直出后厢,一路往停灵房行去。
他大步流星向前走,姜令窈只得小跑跟在身后,两个人两道身影,一红一青,交织成一条明丽的银河,在这斑驳破旧的县衙后院回廊中穿行。
段南轲寻了一个全无外人的厢房,推门而入,然后便把姜令窈拽进了厢房内。
待房门被大力关上,姜令窈才终于喘匀过气,道:“段大人,你怎么如此无……”
“姜令窈。”
段南轲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努力压着怒气,眸子幽深黑暗,里面藏着一整个深夜。
“姜令窈,你真是不怕死。”
姜令窈猝不及防被她点破身份,一时之间有些惊愕,但随即却反应过来,仰头看向段南轲。
她面容上有着笃定和淡然,从不肯服输:“段南轲,你僭越了。”
“我僭越了?”段南轲一字一顿道,“你不顾安危,放任凶徒威胁置之不理,且不让锦衣卫行动,你说我僭越了?”
“若不是你被挟持,不说我,估计沈衙差都能一把制服她。”
段南轲的声音很低,姜令窈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怒火,她很是有些不解,也不苟同他的想法。
“然后呢?”姜令窈睁大眼眸,定定看向段南轲。
“然后周薏就会咬死不再开口,十四年前死者的身份就会随着她的死被淹没在旧日里,死者的亲属或许永远都不知她身在何处,穷极一生寻找她的踪迹。”
“段大人,我应该这样行事吗?”
段南轲:“你!”
段南轲心中的怒气终于压不住,他紧紧皱着眉头,低声喝道:“作为官差,我们应该以自身安危为先,先保安危,再行查案,否则自身都难保,又如何为死者伸冤?”
“姜令窈,我看你是行事有差。”
姜令窈被段南轲激起了怒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段南轲收起嬉皮笑脸,如此严肃认真训斥她,令她骨子里的不驯被全部激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