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站在满地焦黑的院中,一寸寸看着这处宅院,她问:“你可知此处是何人所租,又为何会起火?”
牙子满脸苦涩,连连叹气:“不瞒您说,这房子当时也是我手里的,小的家中世代都是做牙行的,当年我二十来岁,还年轻,我爹便把桂花巷这三间交给小的打理,小的刚接手每两日,就有一对据说是从大同来的夫妻,要迁入宛平居住。”
姜令窈心中一动,难怪他们从燕京迁入宛平的卷宗中并未查到李宏两人,原是改了籍贯。
李宏应当改回了大同原籍,这样从大同迁入宛平,查起来就更难一些。
姜令窈道:“你可查看对方的户籍?”
牙子愁眉苦脸,小声说:“大人,您虽是生面孔,但人和气,小的就同您说实话,您千万别跟宛平的官爷们说。”
得了姜令窈首肯,那牙子才说:“大人,咱们小门小户做生意的,哪里好查旁人的户籍,虽官府有令,也不过就走个过场,租户给咱们看什么,咱们就认什么,那夫妻二人说是大同来的,却操着一口燕京官话,小的一听就明白了。”
牙行做生意,都是做熟客,做人情,他们若是照本宣科,那就没有生意可做了。
姜令窈道:“嗯,你说便是,你知我知罢了。”
牙子松了口气,这才说:“要不是这家出了事,小的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当时那夫妻俩男的相貌平平,也就三十上下的年纪,妻子倒是长相清秀,待人接物也很和气,年纪都不小了,孤身来到宛平,膝下也并无子嗣,小的就以为他们在老家有什么伤心事,这才背井离乡重新生活。”
“他们一连看了好几处宅院,最后还是中意这一处,压了压价就租了下来,一租就是三年。”
姜令窈问:“你可知他们都叫什么?”
牙子说:“记得的,男的叫李宏,宏大的宏,妻子小的不知叫什么,只知道她姓林,小的一般都叫她林娘子。”
姜令窈又问:“你可记得他们的模样,尤其是妻子的面容可有什么特殊?”
牙子愣了片刻,愁眉苦脸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说实话时间太久了,小的也不记得,只隐约记得林娘子唇角有颗痣,因为这个还老被桂花巷的婶子阿叔们嘀咕,说……说的话不太好听。”
姜令窈心中心跳如鼓。
待到此时她已经可以确认,这位林娘子就是死者秀红,也就是林秀红。
她生的美丽,身上多少还有些风尘气,如此便被邻里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