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立即便明白,一会儿她爹跟姚大人应该会陪着陛下在上面听训。
不用直面君上,姜令窈倒是松了口气。
这会儿还算早,段南轲便同姜令窈一起坐下,听裴遇禀报昨日审讯结果。
“大人,因大人提前叮嘱,属下并未对闻礼用刑,但无论怎么询问,闻礼皆缄口不言,一句话都未说。”
也就是说,闻礼还不肯招认。
段南轲点点头,问:“地牢中人呢?”
裴遇道:“楚千户昨日忙了半日,人虽未醒来,但并未继续恶化,昨日深夜时已经灌下去一碗药,又已喂了一碗米粥,楚千户说若今日不醒,明日也能醒。”
人能醒,但醒来后是否还记得这些事,是否还知道自己是谁,就未可知了。
不过能醒来便是好消息。
段南轲眼力眉梢多了些笑意,同姜令窈一起翻看了会儿卷宗,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多时,郑峰便押解着闻礼进入审讯室,而那栅栏后面也亮起了幽幽灯光。
等闻礼被结结实实绑缚在刑架上,段南轲才道:“掀开他的眼罩。”
随着眼罩被取下,闻礼猛地闭上眼睛,好半天才眯起一条缝,往前面看过来。
当看到段南轲和姜令窈时,他几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姜令窈睨了他一眼,垂下眼眸,不急着发问。
段南轲也似乎很是随意,他往后一仰,很是闲适地靠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看向闻礼。
“闻礼,你可知锦衣卫为何要拿你下狱?”
闻礼不吭声,他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看起来很是淡定。
段南轲叹了口气:“你是非要等到锦衣卫对你用刑,才肯说实话?何必呢?你看我这人,最不喜欢动刑了。”
闻礼依旧不吭声。
段南轲慢慢坐直身体,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什么都没查到?没有仔细查薛定山的书房,不知道假山下的秘密?”
他说得不快不慢,语气不轻不重,却如同一颗巨石,狠狠砸进闻礼心中。
昨日锦衣卫只是询问他薛定山被杀一案的案情,他便以为锦衣卫什么都没查到,但今日不过三句话,段南轲便告诉他锦衣卫什么都知晓。
这种突入取来的惊吓,让闻礼眼皮直跳,差点就憋不住开了口。
段南轲却在此时呵呵一笑,似乎根本就不在乎闻礼的回答。
“闻礼,锦衣卫同你客气,并非是不敢动你,而是要在证据确凿之后,一条一条审问,”他微一挑眉,“整个正阳伯府,只有你是那个假薛定山的心腹,我说的可对?”
“你怎么……”闻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下意识的询问出卖了他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