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着南欢大惊失色,“小姐,您怎么给淋成这样了?快快快,我回去给您煮一碗姜汤。”
南欢攥住她的手,“奶娘,我见到魏玉了。”
王凤珠向后望了一眼,巷口空无一人,南欢是孤身回来的。
她皱眉道:“那魏公子人呢?他怎么不送你回来?”
说完这话,她察觉出不对。
南欢等魏玉,已等了五年。
日盼夜盼,哭醒不知多少回,就盼着魏玉平平安安的回来。
怎么这会儿见到人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呢?
不止没有喜悦之色,她面上惨白一片,唯独双眼红肿,一看就是方才哭过一场。
倡肆的老妈妈倚在门框上,就着那片瓦遮头,与对面的典当铺伙计攀谈。
下雨天,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一条街的铺子都闲着。
街坊们自南欢走入街口就盯着她瞧,又将二人的话全听进耳中。
老妈妈了然一笑,“我说什么来着。等了也没用。你那个魏公子不会回来了。回来了又怎样,郎心易变。五年未归,说不准早左拥右抱,温香软玉在怀,孩子也不知有了几个。哪还记得你这么个人。”
南欢的眼睛立时又闪烁起了泪光。
王凤珠见南欢这般反应,她心头咯噔一声响。
绢行的娘子开口道:“要我说啊,南小姐你也别太伤心了。你从前是南氏的贵女,生的又漂亮,男人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如今……唉,还是别等了,别傻了,好好重新寻一个良人,过自己的日子吧。”
老妈妈,“可不是这个道理。起码三姑娘你如今虽说年纪大了些,好歹尚且是良籍,纵使不能同昔日那般嫁予王孙显贵。找个小官小吏,货郎商客,还是绰绰有余嘛。我就认识好几个客人,都说很喜欢你呢!”
南欢强逼自己不要落泪,面上压着情绪,冷冰冰的说道:“我已不是南氏的女儿,称不上什么贵女。旁人喜欢我与否,我不关心。至于我等不等魏玉,嫁不嫁他人,也不劳诸位操心。”
她们什么都不懂,既不知她与魏玉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从前魏玉待她有多好,又不曾见过魏玉,不知他是多好的一个人。
她与他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指摘。
即便魏玉不要她了,她也不可能另嫁他人。
这话说得重,南欢冷下脸时颇有几分久居上位的气势,几人一时噤声。
南欢抿着唇,与王凤珠一到回了酒舍。
换了衣裳,喝了姜汤,南欢呆坐在床榻上,望着墙上的画像失神。
王凤珠瞧着南欢这般情形,更是半分也不敢开口问了,只是将屋内捆酒坛的麻绳与裁布的剪子一应收了起来。
“小姐,今天酒舍还开吗?要不休息一天?”
南欢半响才回过神来,片刻后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王凤珠愈发小心翼翼,“小姐,今天下这么大雨。没什么客人。要不酒舍就关门一天吧。”
自从南欢开起这间小小的酒舍,无论刮风下雨,她都照常开门营业,从来没有一天休息。
她怕停一天,少接待一个客商,就会错过有关魏玉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