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之所以翻脸不认人,说来缘由简单。
时人以与四姓结亲为荣。
越恒这样市井之徒的出身,既无才学傍身又无寸功,却圣眷优厚,便也生了心思,想要一位世族贵女为妻。
更何况,这位南氏女还素有美名,越恒一向好色,怎么能不动心,为此他甚至休弃了糟糠之妻。
南严平日里愿意与越恒虚与委蛇,临到这无赖上门求娶,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
越恒这么一番不过是为了逼娶南氏女,南袤这时却将烫手山芋送来了他这里。
宋暮冷笑一声,“他倒是挺会送。”
全安等了半响,不见宋暮下一句,只得揣度着问道:“要不我将人给南府送回去?”
宋暮推开书房的门,“留下来,暂且安置在见星楼。”
全安松了口气,收了伞,又想起另一件事,“殿下,沉月回来了。”
宋暮,“带他来书房。”
全安一扇一扇的关了窗户,躬身又退了出去。
沉月步入书房,门外守着的小太监立刻将门合上。
他走到桌前,一撩衣摆,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殿下,南小姐已经回南家了。我还要跟吗?”
宋暮把玩着白玉的镇纸,垂眸看着他,“我有说过不用再跟吗?”
沉月,“卑职知道了。”
宋暮的手指轻叩桌面,“这两日将胡之行送去南府,话要怎么说,你自己掂量。下去吧。”
沉月起身对他鞠了一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一日又一日,馨园的上空始终飘散着淡淡的药香味,一碗又一碗的苦药流水般送进南欢口中。
柳夫人三两日便总要来探望一番,同时送来各色各样的钗裙,零食,对她好生关切一番。
因着柳夫人的关照,每日妙乐提来的膳食都十分用心,全是她旧日爱吃的菜式。
南筱自她回来,只来见过她一次,南辞来得多,几乎日日都要来,送点东西,或者说上几句笑话与见闻的趣事逗她开心。
只有父亲一直没来见她。
南欢宽慰自己,父亲许是太过于忙碌了。
再者说,只有晚辈去拜见长辈的道理,没有让长辈来见晚辈的道理。
父亲既然肯松口接她回家,已经是对她格外宽宥了。
她现在就在府中,以后多得是时间去见父亲。
许是药汤中加了安神之物的缘故,也有可能是那一碗一碗的补汤起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