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史轻轻一笑,拱手道:“越大人,谬赞了。下官实不敢当。”
越恒被恭恭敬敬的奉承了这么一句,眉宇舒展几分,拍了拍顾安的肩膀,“我就是爱听你这样的文化人说话。明日离京封禅泰山的官员中,只有你我是寒门出身。咱们两个啊,是自己人,以后应该多多的亲近亲近。顾御史,我比你长几岁,你不嫌弃喊我一声越大哥就行。”
顾安面上笑意愈重,从善如流道:“越大哥。”
越恒揽着他的肩膀,“诶,好。那我就叫你小顾了。小顾啊,你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跟哥说,哥指定帮你。别看这些四姓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瞧不起人。”
他本是诚心诚意的求娶南氏的女儿,为此特意与南严交好,多次宴请他,公事上给他行方便也不是一次两次。
为了顺利娶到南严的女儿,他特意打听了世家的礼节,准备好了各样聘礼,规规矩矩的去提亲。
没想到南严这老匹夫,却是翻脸不认人,明明平日里话说得那般好听,临了连个女儿都不愿意嫁给他,还摆出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姿态。
在越恒看来,自己才是受了奇耻大辱。
他南严算个什么东西,虽说是四姓,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旁支罢了!
而他越恒可是圣人面前的宠臣,如今朝野中首屈一指的人物。
他没有去求娶四姓十望长房嫡支的女儿,已经是给他们留了颜面。
可就这么小小一个旁支竟也敢这般看不起他。
一想到这件事,越恒心中便愈发愤怒,感觉自己面上仿佛被人扇了数个耳光一般。
这个场子,他迟早都要找回来。
有走过的老臣听到这话,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对越恒怒目而视。
越恒抬手指着他,“你看什么看。咋了,你有意见啊?”
顾安拉住越恒,“您说的是。不过越大哥,咱们现在还是在宫中呢。”
越恒放下手,愤愤道:“我就是看这些人不顺眼。”
各家的车马接上下朝的主人,一驾并一驾的往不同的方向行去。
南辞的车马行到半路,却被另一架车马追上逼停。
马夫惴惴不安的探头进来问南辞,“是越府的车马,要不我们让一让?”
南辞火气烧得更旺了,但想到方才苏席秀告诫的话语,他只得拧着眉头,不甘不愿道:“让他过。”
这条疯狗也不知道这几日吃错了什么药,连日的针对朝中几个四姓的大员。
尤其针对他们南府。
但同这种人向来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听着车马疾驰的声音远去,南辞愤愤的砸了一下车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