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砖石全部经过仔仔细细的清理打扫,可树干和土地仍浸透了鲜血,甚至让整个街道很长一段时间都能闻见腥臭的味道。
这足以说明当时现场的惨烈,这样的情况下,受伤是肯定的,即便人没死,恐怕也出了大事。
顾安把玩着手中的残刀断片,“以你看,落入他们手中,南欢现在还活着吗?”
“他们将收尾处理的很干净,现场一点残肢肉沫都没有找到。没有见到尸体,人应当还活着。”
魏大话音微顿,“况且,活人总比死人有用。”
顾安冷笑一声,“抓一个声名尽毁的女人能有什么用处?他们拿在手中无非以此女为我之短。蛮夷之辈,行事屈偎。”
魏大抬眸看着顾安,“公子,咱们要不要联系一下金庭那位?出了这样的事情由那位大人来找,总是方便一些。”
“罢了。”
顾安抛开手里的铁片,铁片落在木桌上,沉闷的响了一声,“我父为国之重臣,蒙冤而死。我们兄弟流离乡野数年所等的就是一个机会。我若能重得权柄,恢复旧姓,报得大仇,死亦无恨。”
他沉默了半响,忍不住又道:“她已等了我这么多年,便再等一等吧。明日圣人封禅泰山,此时分心不得。嘉妃深受圣宠,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左右她性命无忧。”
这话与其是说给魏大听,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更贴切一些。
家仇,大义,阖族上下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这世上太多于他来说,有太多东西比情爱之事,比那个一心爱他的女子要重要。
他揉搓着手指上暗红的血渍,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她在他面前砸碎了银镜所说的话。
——今日我与你的情意,当如此镜。
不会的。
她性情坚贞,认定一个人,绝不会轻易改换心意。
即便说了不等,但她还是会等下去的。
她会理解的,理解他的不得已,理解他的诸多苦衷。
顾安,“你也不必再查了,明日随我一道赴泰山。”
魏大心下一叹,不禁有几分可怜起那位南小姐了。
若是给金庭去信,劳动那位大人,至少能有八分希望从这些蛮夷手中将人救回。
如今彻底不管,虽说活人比死人有用,那些人掳走南小姐多半不会下杀手。但南小姐落到那些蛮夷之辈手中,真是多待一刻便多一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