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她既不嫉妒,也不生气,更不难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却不太开心了。
宋暮眸光微沉,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害了她父亲的奸人就是越恒,越恒原想强娶的是她。王爷帮我找上南府,提出帮他解决这件事换他接我回南府。”
宋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只言片语之间南欢已经将全部来龙去脉猜了个清楚。
不过倒也算不上太意外,以她的聪明猜出来不是难事,猜不出来才是奇怪。
南欢望向宋暮,轻笑道:“这么一看,我欠殿下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还清。”
她笑得眉眼弯弯,原本苍白的有些透明的肤色被阳光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辉。
那双琉璃一般透亮的眼睛望着他,只映出他一个人的倒影,倒让人模糊之间生出一种好像她眼中只剩下他的错觉。
宋暮在她的笑容中,怔了一瞬。
他已经忘记上一次见到她这样真心实意对他笑是什么时候了。
这些年,她过得很不开心。
他错开眼,“不说什么欠不欠的,倒是有一件事。我正想说给你听。”
南欢懒洋洋的倚在栏杆上,“什么事?”
“前几日我入宫,太后向我提及文州水患……”
宋暮将从太后哪里听来的消息又向南欢说了一遍,看向她,“此事涉及你的母族,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消息送来的时间很巧妙。”
宋暮心口一动,暗道别的不说,这份马上就能从中抓住重点,敏锐判断出哪里不对的判断力。
莫说南严的那个女儿差了她多少,就是南严恐怕也不及。
南欢不假思索的下了论断,“文州的地方官瞒报了灾情。”
柳夫人出身柳氏一族,文州柳氏的确算是南欢的母族,因着这个缘故,南欢对柳氏一族的人和事还算了解。
世家门阀,大抵差不了太多。
皇族与世家门阀之间的关系很复杂,皇族是天下共主,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土地,丁口是帝国的基石,税收,劳役都要从丁口上抽。
世家看似是皇族的忠仆,但他们同样掌握大量的土地,并且永远在渴求更多的土地,渴望将更多的丁口转变为自己所控制的佃农奴仆。
在赈灾这件事上,地方豪族与京师的利益是有巨大冲突的。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皇帝派下来负责赈灾的大臣能够抓住这些豪族的罪证,成功的安抚流民,不仅能够扬名,还能狠狠打击豪族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