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来送信的客商都不同,他们有的人见过魏玉,有的人连魏玉都没有见过,只是受人所托,几百文钱顺道送一趟家书。
她想找他,她想扶助他,她想与他共度风雨,可她根本找不到他。
她有那么多的话想对他说,可他从没有给过她机会。
曾经她心中只有魏玉,只有诺言,再看不得旁的,连自身也顾不得。
对双亲满心愧疚,这愧疚是因为自己辜负了双亲的厚爱。
却原来什么共度风雨,什么厚爱,全都是根本没影,不必也不用的。
如今死了心,此心空空,便只剩下难以平息的怨恨与杀心。
魏玉这样的负义小人,他竟将她骗的这样惨。
若再给她多一些时日,她非要试个高低,亲手扒了他的皮,将他那颗心掏出来瞧一瞧究竟长得是人心还是狗心不可。
他们笑她愚,怨她蠢,骂她不够聪明。
不知道现下这份聪明,可能让双亲满意。
她活不了多长的时日了,又这样不开心。
怎么甘心看着他们仍旧那么开开心心,快快活活的?
宋暮看向她,一双点墨般的眸子幽邃如寒潭,道:“我怎么会嫌你多事,倒要谢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南欢敛眸,“此人的能力出众,且绝不会被柳氏所收买。若殿下要用此人,只管去望月山后的妙空寺,寻一位名作了悟的和尚便是。”
她说完,起身向宋暮行了一礼,“我有些疲累,先向殿下告罪,想要回去休息。”
宋暮起身,“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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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行至郡县,当地的官员按照一早的安排设宴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半点都不敢怠慢,直接将宴客的地方安排在了城中临江景致最好的酒楼里。
挑的是最好的厨子,用的皆是当季才捕上来的河鲜。
晚间的酒宴上,许多养尊处优的官员经过一整日的舟车劳顿,都已经十分疲惫。
越恒动身本就比其他的官员迟,离京的时候还受了些伤,快马加鞭几日总算刚上队伍。
但连着几天都藏在车中不敢露面,怕让人看见他被打的鼻青脸肿遭人笑话,在车上足足休养了几日才将将消了脸上的青肿。
这一日总算能出来见人。
他一出现,原本热闹的大堂便是一静,过了两秒,众人又若无其事的说笑起来,但成心忽略他一般,没有一个人向他打招呼。
越恒也懒得理这些老东西,他目光在堂内扫了一圈,定在灯火下那个风姿格外俊秀的年轻郎君身上,直直的抬步往他走去。
顾安抬起头来,灯火映在俊秀的眉眼上,双眸含笑,“越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