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那只阻隔伤害的手,她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在那样的地方待上这样长的时间。
但她猜到的那些,他从没有在她面前说过。
一个字也没有提过,他究竟这几年有没有帮她做什么,又做了多少。
她忍不住侧过头看向宋暮,忽然感觉到一点微妙的安全感。
银亮的月光像是薄纱一样笼罩在石子路上,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拉的很长很长。
过了很久,或许也没有。
宋暮笑道:“到了。”
南欢惊醒一般回过神来,抬眸看向前方,果然看见熟悉的角门和守在门口昏昏欲睡的仆从。
“你今天早上的药服了,但晚上的药还没喝。”
宋暮慢慢蹲下身放下她,他转过身来看着她,漆黑的眼珠里满是温柔,“记得喝了药,吃上两碗滋养的汤再睡。”
南欢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殿下。”
她抬眸望着他,垂在袖中的手悄悄捏住了衣料,脸上扬起笑,“不如你今天就留下来,我喝药。你喝一些解酒汤。”
她努力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自然从容一些,让脸上的笑容显得更甜。
但心里还是有些慌。感觉自己这说出口的话,说不出的轻佻。
宋暮看向南欢,眼中闪过一线意外。
当然,骤然听到这样的话,他是开心的,岂止是开心,简直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他也清楚,以她的性子会开口留人大概是真的担心他醉的回不去。
他想说这一点果酒不碍事,他的酒量很好,并没有醉。她不用担心。
南欢又补充了一句,嗓音沉静,听起来极有说服力,“月花酿虽然喝着绵软,但后劲很大。如果今天晚上不喝解酒汤,明天早上会头疼,半夜睡不好要反胃的。”
宋暮改了口,“好。”
南欢悄悄松了一口气。
守着门的仆从看到两个人走进来都十分惊讶,继而面露喜色。
成婚已来,王妃就一直病着,旁人不通各种情形。
他们这些离王妃最近的人,当然是看得清楚的。
王妃的身体不好,日日都少不了一碗一碗的药汤和补汤,就连饮食也要格外注意。
入府这么几日里,大半时间都在床上昏睡不醒,也就是今日才勉强出了一趟门。
王爷时常过问这里,也来探望过数次,但没有一次留宿,更没有深夜到访过。
虽是已经成了婚的夫妻,却没有真正圆房。
主人家的事情是主人家的事情,他们这些被选来的仆从之所以被选来就是因为口风紧,来之前更是被三令五申,不能传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