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圣人的态度难以捉摸,他深夜降旨赐婚,赐婚的圣旨上关于新娘的来处也写的模糊不清, 第二日便动身离京, 并未亲自参加这场婚礼。
若说这是一桩恩赐, 新娘的出身家世,年龄的确与平北王相配。
但南氏女曾钟情于他人,闹得人尽皆知。
况且降旨赐婚这样突然,以至于平北王因为大婚只能留守京都,丧失参加封禅这项重要活动的机会。
不会有一位家公为自己最喜爱的儿子在这样的关头挑这样一位妻子,除非他并没有那么喜爱。
总之,其中曲直,难以捉摸。
魏玉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捉摸的。
宋暮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运气好托生在宠妃的肚子里,因而行事肆无忌惮。
这个人肆无忌惮到在他去南家提亲之后找上门来,命令他退让。
魏玉当然没有退让。
他没有理由退让,那时魏氏如日中天,他的父亲是右相,叔父是谏议大夫,魏氏子弟占据半朝,那般情境下说一句权倾朝野也不为过。
宋暮是皇子,那又如何?
这件事就算闹到圣人面前去,丢脸的,夺人妻子要被指着脊梁骨骂的也是宋暮。
最终退让的是宋暮,他三天后就离开了京城前去北州。
他从来没有把宋暮放在眼里过。
南欢的性子有多烈,她那么讨厌宋暮,怎么可能会自愿嫁给这样一个纨绔子弟。
如果她对宋暮有一丝一毫的喜欢,五年前,他就不可能成功从宋暮手里抢到她。
若是南欢是会屈服的性子,她贪慕富贵,就不可能等他到现在。
早在他家获罪之后,她就该嫁去苏氏。
所以这一切,一定是宋暮以权势逼迫她,强娶了她。
至于心思,倒也并不难猜,一半是贪图南欢的美色,一半是不甘心自己居然有得不到的东西。
这一次他想要逼迫南欢,也没有人会在护着南欢了。
这是宋暮的诡计。
他都走到了这里,不会轻易中宋暮的计。
魏玉的脸色冰冷到了极点,“我不信。囡囡。你是被逼迫的对不对?囡囡,你说出来,说出来你的不易。我今日舍了这条命,也要带你走。”
宋暮的语调幽沉,双眸如箭,面上的表情危险的可怕,“笑话,你这一条烂命,偷闯王府还想走?”
魏玉听出对方声音中的杀意,他咬牙强忍着情绪,起身向床帏后的宋暮行了一礼,“殿下贵为皇子。天下女子那般多,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心有他人的女子呢?”
他起身看着床帏后的人,面上扯出一抹虚假却完美的笑容,眼底却波云诡谲,“我无意得罪殿下,更不想触怒殿下。只是想求殿下一个恩典。若今日殿下愿意割爱成全我与囡囡。我不仅愿意赠殿下十位比囡囡姿色更出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