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独照,已是令世人艳羡的厚爱。
她原本就是求娶者如过江之鲫的女子,若非一腔真心全给了他,怎么会没有第二个选择呢?
想到她已为他人妻子,他心痛难忍,却又不免想到当初她得知他另娶时是否是同样的心情?
负了的情意用命来抵倒还好说,可这事情牵出来要死的绝不止他一人,那些宏图大志也只能转瞬成空了。
世事弄人,他落进了宋暮的手中,能做的就是咬死不开口。宋暮若是真知道了什么,只能说明他早对他们虎视眈眈不止一两日。
魏玉长叹一口气,徒生出几分悲凉,只能寄希望于事情还没遭到他所想的那般地步。
牢狱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魏玉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眸看去。
阴暗的牢门被狱卒拉开,门上缠绕的铁链互相碰撞,刺耳的声音在空荡阴森的监牢里一圈圈回响。
一个瘦高个的男人从门外走进来,他其貌不扬,穿一身藏蓝的袍子,进门便诚惶诚恐的向宋暮行了一礼,“小的见过王爷。”
宋暮,“起来吧。”
魏玉的目光凝在这人的面上,仿若受到重击,目光中最后一点藏得很好的锐芒也黯淡下去。
宋暮,“魏公子瞧瞧看,此人你可识得?”
这人转过身,面对魏玉,面上闪过一线愧色,眼见着魏玉的惨状,神色复杂的低头低唤了一声,“大公子。”
魏玉闭了闭眼,“不必再说了。你们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宋暮转身,衣袖上金线刺绣出的盘蟒流转着光彩。
“宋暮,我今日并非败在你手!而是因着我心中对囡囡有情。”
魏玉话音微顿,语气艰涩,“你娶了她,日后一定要好好待她。”
宋暮停下脚步,“这话用得着你来说?”
他转过身来,看着魏玉眼神冷的瘆人,“这世上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人就是你魏玉。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装模作样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南欢这辈子吃的苦全要算在你头上。我有时真恨不得杀了你,将你那颗心掏出来瞧一瞧,长得到底是人心还是狗心。”
他冷眼瞧着魏玉那张丰顺俊朗的面容,想起几年来南欢无数次悲伤落泪,只觉胸口中燃起一把火,熊熊燃烧直往头顶蹿。
本没有这般恼火,只是此刻听到魏玉竟仍好意思舔着脸说这般话,方才激怒了他。
“她是我的妻子,我若不是想要与她恩爱情长怎会娶她。我会与她白头偕老,让她享尽富贵尊荣。你大可放心,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魏玉一样混账无情。”
宋暮压住心头杀意,甩袖离去。
魏玉看着宋暮逐渐远去的背影,忽的想起什么,张开口,不假思索的问道:“囡囡的身体好些了吗?”
只是可惜,那人已经走远,只剩下他的声音在空荡阴森的牢房中激起盘旋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