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跟肃王勾缠在一起,肃王坐罪,他们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脱身。
就算别人能保住一条性命,魏玉作为肃王的女婿,算是主犯,绝无逃脱的可能。
即便他这一次有通天的本事能活下来,她也会想办法送他去死。
魏玉听到南欢的话,眼神愈发哀伤,却是勾着薄唇轻笑道:“囡囡,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十分满足了。”
南欢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满足的,这一切不都是他咎由自取。
魏玉的目光扫过南欢跟宋暮牵在一起的手,笑容苦涩,低声说道:“我不后悔这一次回京,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回来带你走。囡囡,你恨我也好。等我死了,你总不至于忘记我。有你一个人记着我就足够了。”
男人的嗓音如同从桃花林下流过的泉水,温柔含笑,让人听得耳朵都酥了。
他一向是最懂该如何说情话,讨女人欢心。
南欢偏不想让他如意,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我不恨你。我只觉得你恶心,可笑。你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要走了。”
魏玉垂下眼,长睫掩住眼底的微红,他压下泪意,再次抬眸再看向南欢,好像要将她的容貌刻在心里。
“的确,我说的都是些废话。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若是早知道今日,我当初一定带你一起走。说不定我们的孩子现在都能走路了。”
他红着眼睛,笑道:“囡囡,你等了我几年,被我欺负得这么惨。以后可不要再这样傻傻的去信男人的鬼话了。天下男人都是我这般,宋暮也不见得就比我好。你可要小心一些,把他盯得紧一点。别让他背着你跟其他女子鬼混。”
宋暮的目光突然变冷,如两道利箭一般落在他身上。
魏玉却还是跟没看见一般,一双桃花眼自始至终只有南欢,“你身子自小就不好,凡事千万别勉强自己。天冷添衣,日常饮食多注意。以后,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了,不被我这个坏人欺辱了。你要好好的,长命百岁。”
他偏过头,用额头抵着栏杆的柱子,哽咽了一声,说不出话了。
南欢垂眸,面上看不出表情,宋暮却感觉到掌心中的那只手攥紧成了拳头。
“对不起啊。囡囡,我太没用了。没能履行当初我们的誓言。这几年让你空等,不敢回来见你。我怕让你看见我落魄的样子,我以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魏玉用头抵着柱子,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他手上的铁链上,声音越来越小。
这是南欢第二次见到魏玉落泪,第一次是他闯进王府跪在她床前。
只是这一次,魏玉比之前更狼狈,比任何时候都落魄。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
南欢转过身,艳红的裙摆在砖石上轻扫而过,她牵着宋暮的手往外走去。
魏玉抬起眼望向牢狱之外那道逐渐走远的单薄身影,热泪潸然而下,从栏杆中伸出手,却也只能抓个空,口中大喊道:“囡囡,囡囡——”
南欢牵着宋暮的手,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最终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长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