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风云几番变化,魏家坐罪,族人大受打击,京中又是不知多少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不得不离开京城,踏上流亡之路。
白马公府能屹立不倒跟南袤的隐忍谨慎脱不开关系。
比起柳家和魏家,他要谨慎的多,从未真正露于台前,更未暴露过自己的野心。
南欢想要做点什么,就跟南袤一样需要不止一柄在台前的刀。她没有子嗣,不能将自己的孩子摆在台前,自己是女眷,不能站上朝堂。
换句话说,她需要人,认识更多可以用的人,需要替她站在台前的人。
宋暮用云竭来揭破肃王谋反是同样的道理,这样的事情给云竭是功劳,让宋暮自己亲身来做却会背上手足相残的罪名。
她与宋暮现在是夫妻,夫妻一体,他要用的人,她自然也要见一见。
在见到云竭之前,南欢就对对方有所设想。
她设想之中对方应当是个锋芒毕露的文士模样,没想到此时见到云竭面貌普通,算不得出众。
瘦高个,年纪不算轻,一袭青袍,瞧得出眉眼间有几分书卷气,眼神沉稳,整个人看起来相当内敛。
南欢笑道:“原来云御史,我早听殿下提起过你的事迹。今日见到大人果然是大雅君子,非同寻常。”
云竭眼神微动,略有些惊讶的看向宋暮。
宋暮侧眸望着南欢,或许是因着在人前,一双漆眸克制而温柔,好似周身的冷硬气质都柔和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神色,看来这桩婚事,王爷真的是十分满意,满意到连前朝的事情都向自己的夫人提及。
云竭收回目光,神色愈发恭敬,垂眸拱手道:“王妃谬赞了,某实不敢当。”
有善于察言观色的文臣也笑着挨个来向南欢介绍自己。
一场宴席下来称得上宾主尽欢,南欢趁着这个机会认下这些对她来说称得上陌生的面孔,又在酒宴间向其中几位发出了下一次让他们的夫人来王府同游的邀请,期望进一步增加了解和联系。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云竭。
由宋暮送走客人,南欢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门侍女便送上药碗。
喝完今日的药,她有几分疲乏,还是强撑着坐在灯下等宋暮回来。
宋暮进门的时候,南欢正靠在灯火下,身上只着寝衣,手里拿着一柄玉梳轻轻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就连纸屏风上映出的影子都慵懒。
他放轻脚步,绕过桌子靠近她,在贵妃榻上坐下,“怎么还没睡?”
南欢放下玉梳,坐起身扑在他的肩膀上,“在等你回来一起睡。”
其实等他的时候,想的更多的还是想聊一聊今天见到的这些人,想的昏昏欲睡,又心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