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路不明,尤其是教坊这样的是非之地,任何酒水食物都不该入口。
南欢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曾见过亦或者听闻过的无色无味的毒物,但很快又根据自己身体的反应不符合,一一否定。
她一时又有了一个更大的疑问,如果对方想要杀死的是她,他们怎么确定这毒物不是被公主喝下,而是被她喝下?
宋灵是圣人最喜欢的小女儿,养在太后膝下。万一误伤到宋灵,恐怕后果要比死一个她严重的多。
他们就猖狂大胆到了这般地步吗?
还是说他们有办法确定宋灵绝不会喝这碗茶汤,亦或者,宋灵喝了这茶汤也无事。
现在只靠她还是很难理出头绪,最好等到太医和熟识毒理的人来对这壶茶水查验,或许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而且现在她的身体状态也一定影响了她的情绪,最难受的就是浑身奇痒无比,让她很难集中注意力。
南欢放下茶壶,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灼痛而红肿的脸,强忍着抠挖的欲望。
宋灵面上忧心忡忡,声音都带了哽咽,“欢儿,你还好吗?你撑得住吗?要不我现在带你走吧?”
南欢伏在桌案上,喉咙发紧,她费力的喘着气,轻轻摇头,却是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了。
最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将死亡看得很淡,可此时她却是不那么愿意就这么结束生命。
最后这会儿,她方才察觉到自己对这世上尚有着几分眷恋。
亦或者说,这世上还有让她眷恋的人。
她有几分失神的盯着绣屏上大朵的缠枝牡丹,脑海中浮现出望月山上那朵经由他人之手送予她的牡丹。
春光下那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大抵她这么多年见过开的最好的一朵。
只是当时她还沉浸在被魏玉所负悲伤之中,没觉出牡丹有什么可贵的,更未觉出送花之人的可贵。
宋灵愈发慌乱,忍不住上前抱住南欢的身子,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怎么还没来啊。怎么就不能快些呢?欢儿,你别吓我啊。”
等待的时间最为煎熬,对每个人都不例外。
另一边,有人暗暗注视着紧闭的房门,掐算着时间,同样心中打鼓。
旁边的人低声问道:“你将那东西真的下进去了没有?怎么还没有反应?不是说只要沾一点点都马上会有反应吗?”
那人费解道:“我下进去了。说不准她没喝?也有可能她根本不渴?”
“那咱们怎么办?这次就算了?”
“算什么算。这等了多久,做了多少准备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她不渴,总会饿吧。以前你知道她最爱吃什么吗?”
“什么?”
“我教你几道糕点都是她爱吃的,等会掺点东西进去,一起送上去。”
“那咱们得手脚快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