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脖间传来的疼痛渐次蔓延,祝执立时高呼:“谢砚书!你若是敢杀了我,薛予宁也活不了!”
祝执能清晰地感知到谢砚书的手微微一顿,可也只是那么一瞬,谢砚书又再次扬起了笑容,声若寒冰。
“祝大人,你当真以为我会蠢到让薛予宁一人留在府中吗?”
祝执微愣,他稍稍侧头恰好能窥见谢砚书眼角的笑意。
火光时隐时现,只见少年泠泠开口:“高安的身份你以为我们就未曾怀疑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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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府密室
夜色泼墨,浸染了凤阳城的苍穹,长风将起,卷得枝头红梅纷纷掉落,红雨如帘,将凤阳宛在了梅香之中。
逼仄的暗道之内窜进了一道凉风,拍了拍烛光,而在烛光之下,端立着的红衣女子正是谷雨。
而在谷雨面前立着的中年男子褪去了往日面上常带的笑容,倒是一显狠厉,他眸中散着明光,注视着地上的薛予宁。
“依着这些日子我在府中所瞧,谢砚书对她确实不一般,不似外界所说的二人是死对头。”一身艳色的红衣将女子的玲珑身姿勾勒出来,而在她腰间所别的却是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
高安回神颔首:“这件事你做的不错,若非你我二人里应外合,又怎会将她带出来。”
谷雨闻声点头,可她又再次抬眼看向高安,疑声道:“用她来威胁谢砚书自是不成问题,本就英雄难过美人关,瞧他对薛予宁这般上心,薛予宁而今在我们手里,倒是不用怕谢砚书。可若是......”
高安会意,随即缓缓道:“你是想问陆向昀?”
谷雨颔首:“陆向昀而今与谢砚书同处一个阵营,如若是他来与我们对峙,我们又怎会牵制住他?”
谷雨虽未与陆向昀碰过面,但她常年在高安的手下,自也是清楚陆向昀的性子。
一个自小便没了母妃,在冷宫长大的皇子,手无实权,却能在太子手下捡回一条命,又怎会是轻易被他们所操控的人。
却见高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的确是被陆向昀的舅父所救,打小便在其府中长大,而后陆向昀舅父一家被抄,高安则转而到了陆向昀身边,成了陆向昀的手下,这一跟便是七年之久。
久得连高安都快忘了自己的根是在明安朝,他十岁时恰逢凤阳瘟疫肆虐,举家逃难途中,高安与其家人走失,而后便被陆向昀舅父所救。
本以为此生再寻不着自己的父母,可萧成炜却在两年前派人送信告知高安,他的双亲正在他萧成炜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