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光洁白皙的额头起,到蹙起的眉尖处停下。
“没事,瞧着吓人罢了,不疼的。”沈陆离转了念头,轻声说道。
娇娇这样好看的眉,怎么好皱起来呢。
是他方才鬼迷了心窍,竟说出让娇娇担心的话。
“不许逞强的,疼便直说。”容娇才不信沈陆离这话,只当是为了让自己宽心才说的。
想起自己小时候,被门夹伤了手,为了不叫姑姑担心,也是咬着牙说不疼的。
姑姑却一眼看出她在撒谎,帮她吹了吹手指,还去找了药酒给她擦。
回忆完往事,容娇也学着江尚宫的模样,嘟起朱唇,小心翼翼地朝着那红肿处呼气。
“姑姑说过,这样呼一呼就不那么疼了。”容娇见沈陆离呆愣在原地,以为是自己吹得没有效果,让沈陆离觉得受了骗,就细声细语地解释道:“我亲自体验过,的确是有用的,没有骗你——若是你还疼,我就再给你呼一呼。”
说罢,容娇又给沈陆离呼了好几口气。
从方才第一口气落到指尖上的时候,沈陆离整个儿就懵了。
他浑身都仿佛失去了知觉,只剩下指尖那一块还有所反应。
那气儿是带着暖意的,落在指尖上的时候,就化作浅浅的凉气,绕着那红肿处,给予极轻柔的抚慰。
疼痛感的确是消退了许多,转而涌上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这股子酥麻劲儿在指尖停留些许,就顺着四肢百骸而上,最后一起蔓进沈陆离的心房里头。
心里头像被荡漾的春水拂过,格外软和。
沈陆离莫名的想起那日,容娇醉酒了的模样。
他当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像陷入一场芬芳旖旎的美梦。
不愿醒来,只想牢牢地抓住这一刻。
“怎么样,感觉是不是好多了?”容娇呼完气,一双眼儿亮晶晶地望向沈陆离。
沈陆离眨了眨眼,从那股让人沉溺的麻酥酥中回过神来,灼灼地望着容娇。
他微微张开唇,正想要张口,眼前却突然有雪白一闪而过。
是那只鹦鹉,自觉被冷落多时,不满地扑扇了翅膀,从容娇肩膀上扑到了二人之间的桌上。
容娇微微一惊,松开了抓着沈陆离手指的手。
鹦鹉此时有些不高兴:它都向着这美人儿寻求帮助了,谁知这美人儿半点也不帮着它,只顾着关心那个坏人。
难道这坏人生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它要告诉美人儿,千万不能沉溺于美色,被这坏人给蒙骗!
但鹦鹉到底不是人,又进入雀鸟司的时间尚短,受过的训练少,如今又生着气,竟是张着嘴儿,一时卡壳。
“不过一时不理你,怎么就不会说话了呢?”容娇以为是鹦鹉讨笑的新法子,笑着摸了摸鹦鹉柔顺的鸟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