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双儿很紧张,赶忙悉心地垂首,帮凤潇擦去胳膊上的粥水,又伺候着他换了身新衣,女人力气不大,搬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子,十分吃力,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可她什么也没抱怨。
甚至还把“瘫痪”的侯爷,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柔软瘦削的肩膀上。
凤潇:“……”
忽然就,有点内疚。
鼻端是妻子淡淡的发香,如此近距离,他也能够看清,她脸上的汗珠。
她很辛苦。
而自己,只是在做戏,打翻了她精心准备的午餐。
“侯爷烫着没有?以后不要自己端粥碗了,妾身可以伺候你用膳。”慕双儿的眼中只有担忧,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杏眼清澈极了。
她又去小厨房,盛了一碗粥。
端过来,一勺一勺,极有耐心地喂凤潇喝。
凤潇声音微哑:“别弄了,反正我也是个废人了!”
他看到,房门口,有黑影似乎在偷听。
慕双儿一愣,有些委屈,垂首道:“侯爷不是什么废人,您不要自怨自艾。是妾身不好,没有照顾好您。”
凤潇看着妻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口一阵怪异的涌动。
这在之前的二十八年,是从未有过的。
他一开始,内心是很抵触这桩婚事的,可渐渐的……感觉这个媳妇儿,好像也不错。
“不喝,拿走!”
砰
房间里再度传出粥碗摔碎的声音。
男人的怒吼。
女人的啜泣。
不一会儿,刚嫁过来没多久的侯夫人,就揉着微红的眼睛,跑了出来。
门边的细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细作转身走了。
把情报,第一时间,传递到了宫中。
*。*。*
御书房。
“陛下,与您所料不错,武严侯对新婚妻子,极为不满。”
锦衣卫指挥督察使陆停,在下方恭恭敬敬地汇报着,“他已经残废到连粥碗,都端不起了,应该构不成威胁。”
泰和帝听到这话,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甚好。”
陆停继续道:“花门主已经下葬,头七都过了,胤王妃伤心欲绝,对外放了狠话,要把这笔账,算在安药师头上。”
泰和帝:“由她去。”
最后都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之前让你留意,凤潇和凤幼安,是否已经知道了刺杀的主谋是朕,查的如何了?”
“微臣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还不知道。”陆停答道。
“不能掉以轻心。”
泰和帝终究是疑心病重,取出一份折子,“南边传来战报,凤潇重伤瘫痪,主帅不在,东蛮和匈奴忽然联手发难,几十万大军向着南疆围攻。南疆军群龙无首,节节败退,已失守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