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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宁州。
高耸入云的城墙之上,君倾九一袭蓝色盔甲战袍,负手而立,眸子冷肃、阴鸷,那股寒意仿佛沁入了骨头缝儿里。哪怕是已经四月春暖,都化不开那份森寒。
他像一个神明,俯瞰着城下来来往往的将士。
匈奴三皇子的头颅,依然挂在城墙上,已经被风干成了骷髅头,两只黑黢黢的眼眶深陷,维持着惊恐。
“九皇叔,匈奴参军颓败至密云。”副将严斯寒,恭敬地汇报着,“匈奴七公主,希望与您议和。已经连续三次送来了降书,要求与您在密云关一聚。”
君倾九冷笑一声。
宛如喉头灌了烈酒,杀气肆意。
“宁死战,不议和!”
严斯寒大为震动,这六个字宛如暮鼓晨钟,震荡着他的耳膜,这位少年主帅的强大气场,那封决绝的豪气,连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也为之心折。
这一刻。
严副将终于明白,有的人,他就是天生的王者。
刻印在灵魂深处的狂傲,那些软骨头,永远模仿不来。
“匈奴王庭,男女皆可为继承者。”君倾九深井一般的黑瞳,泛着幽冷的锐忙,“匈奴七公主,提出以密云河为界,分治南北,君临掌南,匈奴御北,建立一条商道,互为友邦,她还真敢想。君临永远不会与匈奴人成为友邦!武严侯带着南疆军和匈奴打了十年,大家不该白白牺牲!”
十年血战。
十年战场厮杀。
多少将士、多少黎民百姓被匈奴军屠戮,南疆死在匈奴手里的人,少说有七八万。
牺牲,不该以议和的方式结束。
“主帅——”严副将和身后的士兵们听到这话,一个个眼眶微红,心口滚烫。
南疆军都是武严侯一手带出来的。
这一刻,大家都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武严侯把你们托付到本王手中,不是让本王带着你们与匈奴议和的。”
君倾九的目光,向着遥远京都的方向,看了过去,“她冒死把粮草和武器送过来,不是让我们与死敌推杯换盏的。”
幼安,会生气。
她性子那么烈,一定和自己一样,无法容忍。
这一次,很久没有收到她的回信……他想见她。
哪怕只是见到她的只言片语也好。
“九皇叔,京都又送粮草来了,已经抵达宁州西城入口。”一个斥候前来禀报,情绪颇为激动,“据说,带队者,是一位既漂亮的姑娘,正是资助南疆军的那位女神!”
君倾九的瞳孔蓦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