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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兴的确靠近河道,如果说雨势过大一时被淹没也是天灾,但白知州自个记得清清楚楚,他还在任上,每年冬天都要组织人拓宽河道,挖深水渠,以往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再大的水势也是平安度过,在深入一查,白知州模模糊糊的找到了真相。事实就是,在长兴县的上游,还有一个县城,而那个县城的堤坝说年年都修,实际上根本没人管过,于是在雨水冲刷下,堤坝彻底垮塌,让下游的人遭殃。

    白知州知道这个消息差点炸了,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关他们长兴什么事!这事必须要给个交代!该撤职的撤职,该负责的就要负责。

    然后白知州发现自己踢到铁板,因为那个县城的县令是朝中虞家的长房长孙,正在外出历练镀金的贵公子,履历上怎么能够有这样一个污点?对方表示一切损失都可以赔偿,但是罪名?仅仅止步于修建堤坝的包工头。

    虞家长房,这位贵公子的长姐,还是二皇子的正妃,十足的皇亲国戚,哪里是白知州想撬就撬的动的?

    一想到这个,白知州火冲天灵盖,恨不得都快把自己憋出病来,又是憋屈又是难受,对方甚至隐隐透出威胁的意思来,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不然就是一拍两散。

    白知州气了很久,最后只好狠狠的狮子大开口,要了一笔赔偿,准备分配给受灾人民。

    *

    林屿不小心看到的信息,他谁也没告诉,只暗暗把关键词语记在心里,并且利用自己的人脉,装做若无其事的打听消息。

    毕竟两个地方虽然不属于同一个州,却不是很远,互相也有商业往来,很快,他就知道了册子上消息的真实性。

    的确,在水灾过后,隐隐就传出了是上游县城堤坝的问题,毕竟堤坝那么多人看见,瞒是瞒不住的,最后包工头下了狱,事情就算了了。

    显然真相不止如此。

    林屿深吸一口气,只能暗中记下那位虞家公子的姓名,准备悄悄打听。对于官场他不熟悉,不过白老先生应该非常清楚。

    老先生给林屿科普了朝中如今的几大家族,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根深蒂固势力非凡的,不论是哪个都得罪不起,牵一发而动全身,轻易动不得。

    “如今平民想要出头,难上加难啊。”白老先生叹道。

    “我还没问过师父您的家族是什么样子呢?”

    “我家啊...”老先生回忆着“最初也是做生意,赚够了钱后就买地,不停的买地,然后到处延请名师,督促族中的弟子读书上进,直到出了几个人才,搭上其余大族的线,这才慢慢有了起色吧。”

    “听起来,好像挺容易的。”林屿点头。

    “容易?小子,这中间一共花了两百余年,五代人的努力!这叫容易,世上就没有难事了!”白老先生嗤笑,“我们这些寒门子弟,想出头难于登天啊!”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在没有科举的时代,寒门指的是门第势力较低的世家也叫庶族,并非指贫民阶级(来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