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虞逸心事重重。
女子不能妄论朝政,照理,灾民的事轮不到她来管。但只要一想到有三县的灾民正食不果腹,她就心神不定,良心难安。
为此,她辗转反侧一宿,愣是睁着双眼直至天亮。
翌日一早,含玉来叫她起床。
一进屋,就看到她顶着重重的黑眼圈,一言不发地坐在床上。
含玉吓了一跳,惊呼道:“公主!生病?奉御!”
含玉说话结巴,平时说话能省则省。
尽管她说得简略,虞逸还是立马理解了她的意思。
在她转身欲跑出门之际,她及时拽住了含玉,“小含玉,我没病,不用唤奉御。”
顿了顿,虞逸又吩咐道:“去帮我向连楚请个假,再帮我传李经来。”
平时像老鹰盯着猎物一般,揪着虞逸念书的连楚,今日在得知她要请假后,没问理由就接受了她的请假。
另一边,刑部尚书之子李经,于一个时辰后到达宫中。
当他跨进宸越宫时,虞逸正发呆想着事情。
等听到李经请安的声音,她才抬头看向他。
李经身着赤色衣袍,腰悬鸳鸯玲珑玉,头戴金冠。若她没看错,他脸上抹了脂粉,双唇似乎还抿了口脂,衬得他原本白里透红的容貌,更显喜气洋洋。
虞逸惊了一惊,“你这是打算去成亲,还是参加游行?”
李经干笑两声,面露苦涩,“公主许久没有传唤我进宫,父亲觉得我失宠了,所以特意吩咐府中的丫鬟给我好好打扮了一番,让我能够重得公主芳心。”
说话间,他直觉得整张脸都难受得紧,包括嘴唇在内,像是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似的,又黏又绷。
瞧他不自在的模样,虞逸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别说,还挺适合。”
听她这么说,李经心里更难受了。
他沦落到这种地步,还不是她害的!
他愤懑不已,奈何敢怒不敢言,只好扁着嘴,以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虞逸见他委屈极了,不再逗他,转而看向身后小太监抬进来的箱子,“这里面是什么?”
“话本子。”李经摊了摊手,“父亲说了,我失宠一定是因为说书时没选好话本子,所以给我搜罗来了这一箱,说是各种类型都有,可让公主自己挑选。”
“李尚书还真是细心入微。”
“毕竟整个李府,也只有我入了公主的眼,他还盼着借公主的关系,为李家谋一份好前程呢。”说着,他从箱子中拿出几本书,“公主今日想听什么?”
虞逸微微摇了摇头,“我今日唤你来,并不是想要听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