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得还算不错。”他轻笑一声,语气却冷淡。
“薛鹂的侍女说了什么?”魏玠没有去碰那张琴,目光重新移到花树上。
“薛娘子的侍女好像很生气,她说这张琴薛娘子花费了许多银钱,低声下气求一个老者修好,为了修琴还在琴坊站了三个时辰。谁知衡章县主讽刺便罢了,大公子竟连亲自见一面都不肯。早知衡章县主来,她必不会自取其辱……”晋青说到此处便停下去看魏玠的表情。
魏玠面上没有半分动容,目光从那张琴上淡淡掠过。
“将琴送回去,薛娘子若是不要,便将琴送到柴房,不必拿来给我。“
晋青顿了一下没有动作,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替她委屈?”
晋青连忙否认:“属下没有。”
“她是自讨苦吃,不必替她委屈。”
薛鹂果真让人将琴送了回来,于是衡章县主与她送来的琴,都一齐摆在了柴房。
次日魏玠照常去书院授课,再无一人敢装病不来,课上众人也都安分地端坐着,生怕被寻到错处。
薛鹂坐在最后面,眼睛略显红肿,听学时也显得心不在焉,始终不曾抬头看过他。
听学过后,照例又是好几人围上前请教。
魏玠亦如往日回到玉衡居,并未有任何不同。
只在途径回廊转角处,他下意识脚步一顿。
这一次身后没有传来轻快的脚步声,也没有人故作娇柔地唤他“表哥”。
第15章
薛鹂与姚灵慧到魏府已经有一阵子了,春寒消退,日光也变得暖和。魏府什么都好,无论是吃穿用度都是她们在吴郡时无法比拟。更没有咄咄逼人的薛氏一族,薛鹂在此处过得还算快活,只是魏玠此人实在是一块难啃的木头,总让她觉得自己是在白费功夫。
自她将琴送回去以后,便开始刻意与魏玠拉开距离,不再主动接近他。只是即便如此,魏玠似乎也不曾有过动容,课上连多看她两眼也不曾。
薛鹂因为去送琴的事被府中家仆看到,渐渐地在府中传开了,而魏玠又待她冷淡,如今的她俨然已经成了攀权富贵,妄图染指魏氏大公子的祸水。魏蕴也开始带人毫不掩饰地排挤她,听学中途下了雨,堂外雨雾弥漫,凉风卷着雨丝,吹入堂中驱散室内的闷热。
薛鹂虽来得早,却在魏蕴的“劝说”下坐在了窗边。凉风细雨都飘在了她身上,不多时,她一侧身子已经开始濡湿,碎发也一缕缕地贴在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