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笑了笑,问道:“你醒了?”
玉衡居的侍者只效忠于魏玠,不会置喙他的所作所为,因此无论他如何对待薛鹂,都是薛鹂自作自受。
薛鹂被堵住口舌,惶恐地瞪大眼,伸手抓住魏玠的袖子,近乎乞求地摇晃。
魏玠蹲下身,不急不慢地替她松开。
薛鹂的眼睛已经红了,嘴唇也微微干裂,只要她一动,脚腕上的锁链便会哗啦作响。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声音却忍不住发抖。“从前是我不好,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表哥若不满意,好好与我说便是,何必如此待我。”
魏玠只觉着,不愧是薛鹂,即便落入这般境地,还能立刻回过神先与他赔不是。
薛鹂的嗓音喑哑,发髻也挣扎到凌乱。她记不清自己怎么到了玉衡居,只记得自己在马车中睡了过去,醒来后四周一片漆黑,她被绢布覆住口舌无法呼喊,又惊又怕地过了许久,面前才出现侍女的身影。
一见到玉衡居的侍女,她心下便什么都明白了,只能僵着身子任由对方带来饭食,领着她在这小小的院落中换衣洗漱,而后再次将她如囚犯一般锁在这里。
“方才乐安来找我,他说你是他认定的妻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你。”魏玠温声说着这些,语气里却有种近乎恶毒的嘲讽。
薛鹂本来不安的眼中立刻便蓄满了泪水,委屈又气愤地瞪着他:“男欢女爱,本就是你情我愿,表哥无意娶我,却不肯我另嫁他人,世上哪有这般不讲道理的事。你将我绑来,实在有违魏氏风范,纠缠不休更非君子所为,倘若表哥此时放了我,此事我便当没有过……”
魏玠的一声轻笑打断了她,也让薛鹂的脸上多了几分心虚。
他盯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瞳,如同黑夜里的毒蛇。
“鹂娘对曾经的爱慕者,是否也是这番说辞?”他面上露出一抹厌烦,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缓缓道:“你口中说着对不住我,实则心中不曾有过半分愧疚。我无意娶你……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怪罪自己半分。”
薛鹂往后缩了缩,眼角发红,抽噎道:“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我待你如何,府中众人有目共睹,我受了多少冷言冷语,你如今却怀疑我的真心……”
“你往玉衡居送的栗子糕,乐安的确很受用。”魏玠冷声说完,薛鹂立刻僵住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他动作轻柔,替薛鹂将颊边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姿态亲密地贴近她,用森寒的语气说道:“薛鹂,你这个骗子。”
她攥紧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仰起脸,泪盈盈道:“我以为表哥待我无情,才一时糊涂会出此下策,表哥怪我也是应该,只是念在你与梁晏的情分,求你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