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对此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她便露出失望而怨怼的表情。
“吴郡曾有一位虞姓的郎君为你寻死,在家中自缢后被救下,确有其事?”魏玠说完后,薛鹂眸中闪过一抹讶异,显然是不曾料到魏玠连这件事都能查出来。
她略显心虚地移开了眼,说出的话却颇为理直气壮。“虞郎君一厢情愿,妄想拐带我私逃,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我自然不会理会他,谁知他便因此去寻死。是他自己要爱慕我,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男子大多擅长自作多情,以为一个女子对他笑一笑,说上两句好听的话,便是死心塌地爱上他了。
薛鹂为此受到了好一阵子的闲话,提起来便心中恼火,冷酷道:“虞郎君懦弱无能,没本事叫我喜爱便去寻死,这样的人即便不是为我,日后也有千百种要寻死的理由,怎能算作是我的错?”
她说起此事,甚至颇为委屈地看向魏玠,似是想要得到他的赞同。
魏玠淡淡道:“若是乐安知晓你自私自利,虚伪刻薄的模样,你觉得他还会待你如初吗?”
魏玠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在了薛鹂的要害,让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站起身,怒道:“与你有什么干系?”
说完后她对上魏玠冰冷的目光,心上不由地颤了颤,只得乖乖坐回去不敢吭声。
若论虚伪,只怕她比不过魏玠。明面上宽仁温雅,背地里却睚眦必报,说是无耻小人也不为过。
“你若有什么想问的,我也可以告诉你。”魏玠认为这是一种交换,他了解薛鹂,薛鹂也该了解他。
薛鹂对魏玠的了解来自于世人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赞誉,而对于他本人的心性与过往,她称得上是一无所知,更没有闲心去了解他,如今也没有。她知晓得越多,日后便越难以逃离他。
薛鹂敷衍道:“表哥的事迹无人不知,我从前便听闻过了。”
魏玠拆穿了她。“你不想问吗?”
薛鹂睨了他一眼,无奈地开口:“那表哥会怕黑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薛鹂会问这种事。笑了笑,回答道:“幼时有过,如今已经习惯了。”
魏恒不许他的雀目之症被外人所知晓,因此除了魏恒与玉衡居自小侍奉他的人以外,只有薛鹂无意间知晓了此事。幼年他曾因为夜间目不能视而摔伤,在见到阿娘的时候偷偷向她说了此事,以为会得到一些关怀,却不想会惹恼她,换来许多咒骂。而后父亲也将他训斥一通,罚他在漆黑的祠堂中跪了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