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拍了拍她,问道:“困了?”
她摇了摇头,犹豫许久才问道:“我阿娘如何了?”
薛鹂不慎提及梁晏后,魏玠的目光都会变得可怕,因此她连旁敲侧击的试探都不敢,只是阿娘毕竟与她相依为命,是这世上仅有的陪在她身边的亲人,她不能连阿娘都不顾。
“姚娘子很好,叔父为了安抚她,赠了她两处上好的铺子。”魏玠似乎是为了让她死心,又道:“前几日她去香山赏红叶,想来应当是放下了,不必担心她。”
魏玠不屑于说谎,薛鹂也清楚,阿娘的确能做出这种事来。她们母女在自私寡情上实在是如出一辙。正如魏玠时常与她说的一样,现如今她只剩下了他可以依仗。
薛鹂垂下眼,戚然道:“我如今只剩下你了,你会一直待我好吗?”
他笑了笑,说道:“你喜爱我,我自然要待你好。”
她说完后,忽地一皱眉,脸色随之变得古怪,身子也明显地僵硬起来。
“怎么了?”
薛鹂感受到下身的异样,猛的就要推开他站起来,魏玠扣住她,疑惑道:“怎么了?”
“我……身子不适。”薛鹂支支吾吾,说的话也含糊不清,脸色更是越来越红。魏玠也察觉到了古怪,终于将她放开,然而已经太迟了。薛鹂下意识扫了眼自己方才坐的位置,只见魏玠霜色衣袍上多了一点刺目的红,极为扎眼,想要忽视都难。即便她平日里再大胆,此刻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魏玠望见衣袍上红梅似的一点血迹,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往日里总是从容不迫的人,竟也在此刻变得词穷,二人一站一坐,窘迫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轻咳一声,提醒道:“是我思虑不周,你先去换身衣裳。”
薛鹂瞥见他微红的耳根,羞恼之时还不忘在心中暗暗冷笑。分明往日里轻薄她连眼睛都不眨,此刻倒是知道羞了。
从前薛鹂无比厌烦的癸水,此刻却让她暂时得以喘息。她面色苍白地卧在床榻上,不用与魏玠同床共枕,只需要装模作样地呻|吟几声,他便会放下手中的政务,过来给她念一些俗浅的话本。偶尔那些荒诞不经的东西会让他皱眉,他也只是停顿片刻,继续为她念下去。
薛鹂实在没有什么消遣,她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只能去讨魏玠喜欢,也只能去逗弄魏玠,好为极为枯燥无望的日子找来一点乐趣。
若眼前的人是梁晏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忍心见她伤心难过。
薛鹂心中的怨怼无法消解,她只能借此折腾魏玠,只要看他不痛快了,她才能稍好受一点。
很快魏玠便找来了医师,这是薛鹂在玉衡居关了这么多日第一次看见外人。她倚着小榻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希望从他眼中看出一丝一毫的怜悯。常说医者仁心,她只能期盼这医师能够为她求情,或是将她在此处的消息说出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