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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娇 白糖三两 1038 字 6个月前

魏玠与梁晏是截然不同的人,即使梁晏时常想要学着变成魏玠的模样,性子却仍是天差地别。梁晏不守规矩,他会在街上与夏侯信大打出手,也会因在闹市中策马而害得平远侯被御使参奏,可他心性不坏,只是个偶尔顽劣的少年人。而魏玠从来不曾做过这些事,他如同神像一般被供起来任人瞻仰,背负魏氏的荣华和野心,有人来拜他,拜的不是神佛,而是心中的欲望。当凑太近了,便会发觉他是冰冷而坚硬的,实在无趣至极。

    薛鹂忍不住瞥了眼那尊略显诡魅的佛像,不禁有些出神地想,魏玠或许也是如此,看似是穿着华美法衣的神佛,内里却是一团泥污。

    或许不止是魏玠。整个魏氏都是如此。

    薛鹂听着火星炸开的声响,身体往后缩了缩,被魏玠揽到怀里。

    怀里的人很轻,呼吸之时胸口缓缓地起伏着。与薛鹂在一起,无趣的事也变得有所不同。

    人无法独自存活下去,倘若感知不到情爱,又怎能称之为人。魏玠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同,他无法同旁人一般轻易地感知到喜怒,好在他学什么都很快,可以依照书卷,依照身边人的言行而表现得体,掩盖自己的异常。

    薛鹂激怒了他,牵动了他的情绪与欲念,必定也能带他感知情爱,倘若如此,他便也如常人一般,兴许也能找到人生的乐趣所在。

    即便带来的是苦苦煎熬,也算命途中的造化。薛鹂虽目光俗浅,说出的话却不是全无道理,人生在世,只为规矩而活,虽说会避开许多麻烦,却同样会少了许多趣事。

    火光摇动,暖融融地落在人身上,薛鹂渐渐地感到困乏。在魏玠怀里调整了一个姿势便要睡去,然而魏玠却忽然拍了拍她,劝道:“鹂娘,不能睡了。”

    薛鹂疑惑地看向他,想说的话尚未问出口,先听到了晋青长刀出鞘的声音,而后晋炤将一柄长剑丢给魏玠。他扶着薛鹂起身,揉了揉酸麻的手腕,才将她拉到身后,提醒道:“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他话音才落,薛鹂朝外扫了一眼,在黑夜中看到了许多个持刀的身影,他们错落在山庙外,如同平地而起的墓碑。

    薛鹂几乎要被吓得魂不附体,若她知晓和魏玠出府能遇上要命的事,还不如将她关在屋子里。

    破庙的瓦片哗啦一阵响,魏玠拉着薛鹂往后躲,那些碎瓦没有砸到她,却还是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刺客带起一阵灰尘,跳下来持刀砍向魏玠,好在有火光映照下他还不至于目盲,躲避过后立刻又有侍卫上来护住他,一刀子横着划过去,衣衫与皮肉尽数开裂,薛鹂甚至看到了对方的肠肚,吓得面色惨白几欲作呕。

    魏玠在侍卫的护送下带着薛鹂离开,刺客紧随其后追了上来,对方忙于应付,交代了几人送魏玠先走。薛鹂几乎是慌不择路,一切似乎回到了当初春猎时的场景,只是这回显然要更为凶险,至少魏玠没有抱着他的破琴不放,连他手中都拿着长剑。

    小雨让山路湿滑难行,薛鹂拉着魏玠以免他看不清摔倒,自己却忘记了脚下,猛地一滑,摔得裙子上都是污泥,此刻也顾忌不了什么,她连忙起身又带着魏玠走。

    薛鹂忍不住抱怨:“为何总有人要杀你?”

    魏玠无奈道:“此事非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