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直直地看向魏玠。
薛鹂的心猛地抽了一下,随即去看魏玠的表情。他仍是平静地站在台阶之上,目光冷淡地望着魏弛,并未因他的话语而扰乱心神。
“此话何意?”
魏植正想命人将魏弛押下去,魏弛身边的一个仆妇便忽地跪了下去,额头磕在青石砖上发出一声闷响,在场的人纷纷凝滞在原地看向她。
“请诸位替大夫人做主!”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有了血痕。
薛鹂望见这一幕,脑子里嗡嗡作响,她连忙去看魏玠,而他也仅是皱起了眉,似乎并未明了这是何意。而再看向梁晏,他更是惊愕又疑惑地盯着那仆妇,显然同样对一切毫不知情。
“我乃大夫人的陪侍婢女,我要告发魏氏家主魏恒与平远侯夫人魏茵通奸,一同逼疯我家主子……”
没等她话说完,梁晏先忍无可忍地站了出来,怒道:“哪来的老妖妇胡言乱语,竟敢污蔑我母亲!”
第75章
除却魏氏各支的子孙,更有许多大儒与名门望族的人士前来祭拜,忽然间闹出了这样的丑事,众宾客都是议论纷纷,无不惊骇到面色大变。
梁晏性子好,却不是个没脾气的,虽说生母是个哑女又早早病逝,他却母亲极为维护,听不得旁人说她半句不好,如今当众听人称母亲与向崇敬的舅父有龌龊之事,他走上前,气愤到一副要撕了魏弛的表情。
身旁人将他拦住,连忙平息他的怒火。
魏恒面色阴沉,却不见慌乱,沉声道:“恐是已经疯了,捆了押下去便是。”
魏弛与魏翎如此亲密,免不了知晓些内情。如今魏翎已死,他分明已让人看守魏弛,待到时机合适,便让他悄无声息地病逝便好,如今能回到府中,定是有人暗中相助。想到此处,饶是魏恒强装镇定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裂痕,宽大袖袍下的十指紧攥,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
正当侍卫拥上前要将魏弛与那仆妇绑起来的时候,夏侯太尉却开了口,说道:“郡公何必震怒,既然此事有假,怎能任由人在夫人灵堂前污蔑郡公与兰璋的声誉,一介家仆哪里来的胆子胡言乱语,定是背后有人指使,如此歹毒心肠,郡公不如仔细问过,将背后之人揪出来,也免得众人议论,误了魏氏的名声。”
“一派胡言,何必再问!”梁晏按捺不住,怒道:“我与魏兰璋同岁,他若是我母亲所生,我算什么,你想说我来历不明,非侯府所出不成?”
魏恒听到此话,眸光变了变,语气也阴沉了许多,冷声道:“还不动手!”
然而不等侍者近身,那仆妇却猛地从袖间拔出匕首,目光阴毒地看向魏恒,嘶哑嗓音如同一只老鹬发出的绝望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