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茂密的枝叶遮盖,她看不清魏玠的表情,只能感受到沉而热的呼吸。
“为何还不回去?”
他微哑的嗓音含着欲,轻叹了口气。“片刻就好……再等一等。”
薛鹂立刻便明白了,扶着他的肩笑得乱颤。
魏玠从前是个寡欲的人,却一向不会对薛鹂掩饰自己的感受,只是若要他如野犬般情难自持地求欢,于他而言仍是极为羞耻的一件事。
他面对薛鹂总是失控,情绪上如此,身体也是如此。
薛鹂笑得得意忘形,魏玠也被她惹得羞恼了起来。
而后她便感觉手被紧攥住了,魏玠的手微微用力,有意指引她。
薛鹂止住笑,面上也渐渐发烫,装傻道:“表哥这是做什么?”
“鹂娘……”他恳求似地轻声唤她。
她不肯动,低声道:“你在求我吗?”
魏玠的声音闷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他几乎没有犹豫,便开口道:“求你……”
窸窣的声响过后,薛鹂面红耳赤,拿着帕子擦手。待下了山,又在溪边仔仔细细地冲洗,冰冷的溪水滑过指缝,触感和声音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回程的路上,魏玠才知晓是赵统命人送薛鹂来到此处。
山谷中阵亡的将士多是魏礼的人,他知晓兵力衰弱时要更为谨慎,因此领了一队人从后方先走,魏礼领兵攻打的时候,他派人阻截伏击,歼灭了魏礼不少部下。只是为了让齐军以为他身死而放松警惕,将计就计传出了他身死的消息,旁人不知其中内情便罢了,赵统如何会不知。
“赵统明知你我有私情,为何还要纵容我?”薛鹂不算太傻,思虑片刻,也猜到了赵统的心思。“从我和陈觉的算计被他知晓,他便无意让赵郢与我成婚,放任我来找你,好让赵郢死心……”
“不止如此。”魏玠将她抱上马车,继续道:“他猜测你与我同谋,忧心我不肯忠诚于他,想试探你一番。”
赵统看不出魏玠的喜好,也难以猜测他心中究竟藏着什么计谋,虽说想要重用他,却始终不敢真的放权,以免被魏玠暗中算计,倘若他有了软肋,便总算是有了可以控制的地方。
至于声势宏达的神女之说,薛鹂能想到的赵统又何尝想不到,百姓最好被鬼神之说操弄,吴女指的是何人,最终还要看赵统的心意。
薛鹂用计替自己造势,护住了自己又成全了赵统,只是往后如何便由不得她了。
“那我该如何,难道往后还要受制于他不成?”薛鹂心乱如麻,方才拜天地时的缱绻情思都被打乱了,反观她身侧的魏玠,正若无其事地替她重新梳好发髻。